咄咄逼人。真要论起尊卑,七皇女虽尚未封号,但六姑娘也只是寻常姑娘家。彼此又是亲戚,七皇女童言无忌,六姑娘很不该计较。”
“十二岁的姑娘家算什么孩童?顶多算熊孩子。”念浅安关上脑洞,看向七皇女耐心道:“我们同岁不同月,我还比你大几个月。就算是论亲戚,也是我教训你,不是你不悌我,听明白没?”
七皇女顿时狂打哭嗝。
念浅安虐完七皇女,这才看向说话的少女,“刚才小花猫乱叫的时候,你不是忙着装鹌鹑吗?现在倒想当出头鸟了?马后炮放得太晚了姑娘。”
少女噎住,念浅安看一眼她腰间,认出是宫中女学的牌子,猜出她是七皇女的陪读,好心提点道:“小花猫无理取闹,太后不会怪我,姜贵妃难保不会罚你。说起皇女的教养,女学先生担一半责,你这陪读也脱不开关系。”
让你站干岸,活该殃及池鱼!
念浅安在心里呸了一句,看着少女脸色涨红,顿觉兴致缺缺,大度地冲七皇女随便叉了叉手,“说不不过我,就回去好好练练再来炸毛。就此别过啦小花猫。”
直到她和小宫女走没了影儿,狗腿们都没回过神来。
七皇女打掉少女为她擦泪的手,怒踩念浅安丢下的帕子,狠道:“念浅安!我定要你好看!”
第25章 佳人双面
话音落地,周围一片寂静。
狗腿们竟没像往常一样附和奉承,七皇女恼羞成怒,随手抓着宫人又踢又骂,“都是死人不成!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回去!趁早把椒房殿的猫儿狗儿都弄走!再让我看见那些畜牲,我剥了你们的皮!”
狗腿们晓得七皇女这是做下心结了,刚才没敢对付念浅安,现在争先恐后地去处置猫狗。
七皇女见状越发气闷,瞪着少女迁怒道:“于海棠!我抬举你做陪读,你就是这么伺候我的?回头母妃问起,你最好小心答话!”
她甩手远去,于海棠的贴身丫鬟嘀咕道:“姑娘别在意。姜贵妃那样的贤惠人儿,偏养出个只会窝里横的女儿。自家没本事,倒要您背黑锅。”
“是啊,贵妃贤惠明理,没瞧见给七皇女挑的宫人都是会看眼色、晓得利害的?”于海棠收起恭谦神色,望着椒房殿翘起嘴角,“狐假虎威的纸老虎。一门子蠢货。”
又看向念浅安离去的方向,轻笑道:“和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小姑娘,是没什么好在意的。”
说罢神色一变,扶着丫鬟去追七皇女,竟是副气喘吁吁、神情惶急的委屈模样。
归于平静的御花园突然响起一声嗤笑,树上枝叶随之颤动,隐在其中的身影颀长,不知藏了多久听见多少,此时才脚下轻点,大觉有趣似的低笑着离去。
坤宁宫里,周皇后却是哈哈大笑,按着眼角语不成调,“可见我没叫错安安小乌龟。乌龟的尖颚咬人可厉害了。小乌龟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把人咬得又疼又哭。”
周姑姑见她又要笑又怕长皱纹,忙得不亦乐乎,忙接口赞道:“六姑娘可不是混乱攀咬。那些话即占着情理又占着大义,就是说到皇上跟前,也是挑不出错儿的。七皇女自找哑巴亏,怪得了谁?”
尽职禀明经过的小宫女赞同点头,念浅安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周皇后,略觉无语,“您这么爱看贵妃一系吃瘪,就该笼络好该笼络的人。看椒房殿笑话,难道不比看椒房殿风光强?”
“瞧这话老气横秋的。你不也说了,那就是个好听点的妾。”周皇后一脸不屑,不提该笼络的皇上,“跟妾和妾生子计较?我就是吃饱撑着,也不会去费这个力气。”
念浅安眼角一跳,“……我今天是吃撑了,费完这个力气逗您一乐,荣幸之至。”
周皇后搂着念浅安又是一阵笑,周姑姑指着椒房殿的方向,提醒道:“那位多半又委屈上了。只怕又要当着皇上的面,罚于姑娘做样子,哭诉女儿命苦自家难做。她受不得委屈,又不能拿六姑娘的话说事儿,十成十又要引着皇上调转矛头,借机找您不痛快。”
周姑姑司空见惯地撇嘴,周皇后顿觉败兴,不耐烦地催念浅安,“别等明天了,现在就出宫。我无所谓,不能让你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回头安和知道了非得挠我不可。”
又大方地赏小宫女,“你做得好,没塌小乌龟和万寿宫的面子。去库里挑两件喜欢的玩意儿,再拣些好东西给小乌龟。我让周姑姑跟你们回万寿宫,再送小乌龟出宫。”
小宫女空手领路,满载而归,陈太后听罢因果不置可否,只拉着念浅安笑,“你没做错。现在送你走不是怕事。我要是出面,小事也成了大事,倒凭白给有心人制造机会。且由着皇帝心烦去。”
她即不掺和也不担心,竟似乐见皇上在坤宁宫、椒房殿之间斡旋闹腾。
念浅安便也丢开手,临出宫门前对周姑姑道:“姑姑和娘娘说一声,我这些天正郁闷,刚才出过邪火反倒神清气爽,不用担心我。”
周姑姑只当她抄经抄得憋闷,不做他想地诶声应下。
念浅安确实心情大好,骂完人因魏家事而团聚的难过劲儿一扫而空,半路遇上闻讯赶来的刘嬷嬷,就一边大包小包的换车,一边哼着小曲儿。
刘嬷嬷神色大亮,不停摩挲着念浅安诶诶道:“太后位高威重,万寿宫的佛堂又是出了名的灵验,果然庇佑得六姑娘大好了。”
念浅安晓得她意有所指,只管抬出原身的作派叽叽喳喳撒娇。
等回到公主府,安和公主亦是不错眼地打量,点头笑道:“这是活泛过来了?”
念浅安忙孝敬道:“这回我可没偷懒。我给娘也抄了经文祈福。”
安和公主嘴角一撇,“我又没死,给我瞎抄什么经。”
念浅安嘴角一抽,“……求别过度解读我的孝心。”
“哪儿学来的古怪新词儿?”安和公主口嫌体正直,揽过经文细细翻看,嘴角挂笑,“太后爱看书,你才住了几天,就也成书虫了?口角学伶俐了,说话倒动听多了。”
念浅安果断认了,“人从书里乖嘛。我这样难道不好?”
安和公主欣慰道好,母女俩头碰头地说着宫里的事,刘嬷嬷端着洗漱用品进来道:“老夫人派人来请六姑娘过去。六姑娘突然往宫里住了这些天,老夫人怕是早憋不住想问了。”
安和公主勾唇冷笑,撵女儿去洗漱更衣,完了气势一变,端起冷脸看也不看老夫人派来的管事妈妈,领着女儿和刘嬷嬷大步出公主府,走路带风气势汹汹。
念浅安有些莫名有些了然,京中八卦在脑中急转,努力扒拉出有用的信息。
传闻安和公主和老夫人于氏婆媳不和,惨烈程度直逼三辈子的冤家,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