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无法理解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令?”
要顾朝阑不能站起来,羞辱她,还是惩罚她?
顾朝阑道“所以我没有骗你。”
施聆音走近“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滴——”自动治疗仪这时候开始工作,喷洒空气消毒雾,清理环境细菌,随后是皮肤消毒,手术刀切入……
顾朝阑没有回答,而是皱眉,抓紧了病床扶手。
施聆音看着钳子伸入顾朝阑肌肉里,夹住那块异物,小心但极其缓慢地抽出来。
顾朝阑闭着眼睛,额头上冒出细汗。
聊天没办法继续了,施聆音蹲下身,握住顾朝阑的手。她把手指插入顾朝阑蜷握的掌心,抓紧。
摘了手套,施聆音掌心的硬茧刮过顾朝阑的手背,触感鲜明。
顾朝阑睁开眼,看着她们交叠的手指。
施聆音握得很紧,像是要给顾朝阑传递忍耐疼痛的能量。
顾朝阑原本是不需要的,她从小就很能忍,不论是疼痛还是欲望。
但她还是回握住了施聆音的手,出于她不知道的理由。
手术结束。
施聆音拿起托盘里那块金属片看,细长一条,很薄,质地微软,可以卡进骨缝里。
“它在你身体里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施聆音问,“会疼吗?”
顾朝阑坐起身,僵硬地把脚从手术床上放下来。太久没活动,双腿的感觉很迟钝。
“习惯了就不会。”她说完,尝试着站起来。
感觉神经和肌肉都还处于僵硬状态,她一下子站不稳,身体一跌。
“小心!”施聆音立马扶住她。
顾朝阑借着施聆音的力站稳,然后推开施聆音的手“你去洗澡吧,我自己活动。”
施聆音看了看时间20点37。
剩的时间不多了。
“好,我先去,你自己小心一点。”
顾朝阑点头。
施聆音拿了衣服去浴室,很快洗完出来。
顾朝阑背对着她,站在茶几前。她还是只穿着黑色背心,露出宽肩与手臂,头发扎成了马尾,发尾刚好垂在后颈处。
作为一个信息素与身体素质都十分强悍的alha,顾朝阑拥有一具高而挺拔的骨架,身形修长,肌肉纤薄漂亮,又充满力量感。
顾朝阑指尖夹在那块金属片在看。
施聆音拢了把湿润的头发,走过去“怎么了?”
顾朝阑收拢纤长的手指,金属片像纸一样被她揉皱。她抬起眼睑,露出那双沉冷的黑眸。
“没。”
施聆音安静看着她,突然感到他们间有了距离感。
那个强悍得让人望而却步的顾朝阑,回来了。
施聆音又拢了一下头发,才说“去洗澡吧,然后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她把刚找出来的衣服递过去。
顾朝阑拿了衣服进浴室。
施聆音看着她关上门,响起水声,然后她看向手术台。
手术做完就手术台就自动清理了,一点痕迹和味道都没有留下。施聆音看了一会,收回视线。
时间,20点09分。第三区边界,负一层废弃入口处。
两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试图升起笼梯,但电梯井里只传来咯噔咯噔的混响,没有笼梯上来。
“怎么回事?”一个下巴上留着胡子男人从车里下来,一脸不耐烦的暴戾,“电梯呢?”
“好像卡住了……”
“那就给我放绳梯下去修啊!还在搁这儿按什么按,按你奶奶的奶吗?”
“是,魏哥。”
两人连忙拿绳梯出来,扔下电梯井,顺着绳爬梯下去。
十分钟后,笼梯恢复运行,吱吱呀呀地升到地面。
守着入口的人立即向魏哥报告。
魏哥看了眼手腕通讯器上的时间,他们在这里耽搁了二十分钟,他骂了两句,暴躁地拉开车门,从里面拖出双手被绑的尤映寒,进入笼梯。
顾朝阑穿着施聆音准备的黑色t恤和裤子出来。黑色的衣服更加彰显她的高和瘦,加上那一身生人勿进的气场,让她锋芒毕露,十分显眼。
简直像把行走的利剑,浑身都是无法遮盖的锐气。
施聆音又找了一件带帽子的黑色外套给顾朝阑。
顾朝阑套上衣服,随手拉起帽子戴上,也不管衣服有没有被扯歪。
施聆音看不下去,靠过去给她整理。
顾朝阑低眸看着施聆音,没躲。
施聆音拉整齐衣服,又去给顾朝阑调整衣服上的兜帽。
基因限制,施聆音比顾朝阑矮。就算穿着高跟鞋,她也会比顾朝阑矮半头。现在她踩着平底鞋,看顾朝阑的时候,更是仰望的姿态。
于是她仰着脸,看到了顾朝阑淡漠的目光。
带着兜帽,顾朝阑的脸更显清瘦,长眉冷目,锋利而薄情。穿军装时的顾朝阑固然也肃然冷漠,但也因为那一身军装,让人觉得就算她凛然不可侵犯,也是合理的。
可现在她穿黑衣便装,身上那股冷漠的距离感却反而更加强烈。仿佛是一把立于霜雪之巅的寒剑,锋芒纵横,卷霜削雪,无人敢近。
施聆音觉得自己好像被刺伤了。她避开视线,把已经整理好的领口又拉了拉,笑着说“第一次见上将穿便装,还有些不习惯。”
顾朝阑对自己这一身不以为意,问道“你有枪吗?”
施聆音一笑“当然有。”
她推开墙壁上的暗门,里面藏着一个橱柜,三格柜子,摆满了枪。
“上将随便挑。”
顾朝阑挑了自己最顺手的手枪,两把把长短不一的匕首,三颗小型□□。
她一脚踩在茶几上,低着头把□□和匕首按自己的习惯收进腿部武器包里“最近的通讯站在哪儿。”
她得尽快联系她的人。
施聆音正在往背包里放东西,她拉上背包拉链“不远,顺利的话,二十分钟就能到。”
顾朝阑放下脚“顺利的几率多大?”
施聆音“我也不确定,如果没人在巷子口蹲我们,那我们就会很顺利。”
顾朝阑问出了她疑惑很久的问题“为什么这里的人不喜欢穿军装的人?”
施聆音拿起鸭舌帽戴上,压了压,帽檐低垂,盖住她精致妩媚的眉眼,只露出白皙的下巴与红唇。
“上将你怎么看我们和其他四个联合区的太空战争?”施聆音问完问题,歪头对着顾朝阑笑了一下。
眼波干净,笑容俏丽,完全没有谈论严肃话题的自觉。
顾朝阑顿了一下“没什么看法,它只是一场必须要胜利的战争。”
她外祖石征从军,父亲从政,因而她从小就接触各种战争信息,有关于战争的消息与琐事,填充着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所以与其他四大联合区的这场持续了两百年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