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又归于一片冷寂,陆寒和顾之澄均站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
陆寒瞳眸深处掠过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而后转眸瞥向顾之澄。
顾之澄精致寡白的小脸垂着,模样丧丧,整个人都没了精神似的,往日眸中似是晶亮的星光如今也黯淡一片。
偏偏委屈难过成了这样,她还软着嗓子,小声劝和道:“小叔叔,你莫要生气。母后便是性子急了些,容易将事情想岔了。朕会同她解释清楚的。”
总不能让陆寒,替她背两次锅。
顾之澄的声音很低,轻得几乎不可闻,飘飘落在心上,仿佛在雪上撒了一把盐,能将坚冰化成柔水。
陆寒薄唇如削,淡声回应道:“陛下不必自责,臣并未将太后的话放在心上。”
本来就是个拎不清的,他自然不会介意。
若太后懂得隐忍深思,那他反倒要担心一些。
可眼前的小东西着实可爱,明明自个儿心里也难受,却还小心翼翼顾虑着他的感受,想尽办法来哄着他。
陆寒自然不知道,顾之澄是怕他因此记恨太后,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所以才绞尽脑汁说些好听话,以求能缓一缓陆寒心中的那块疙瘩。
“小叔叔放心,等朕跟母后解释清楚后,会让母后......会让母后跟小叔叔亲自赔礼道歉的。”顾之澄咬住唇,眸子里映着陆寒清隽的眉眼,满怀在意。
陆寒从没想过这小东西竟然满心满眼全是他,不过是被太后误会了两句,以前他也不是没被心直口快的太后冷嘲热讽过,这小东西居然还想让太后来跟他道歉,小心翼翼地在乎着他的感受。
凛凛寒冬,陆寒心中涌上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暖意。
他眉目深深看着顾之澄,垂眸颔首说道:“陛下不必如此,太后的道歉......臣受之不起。”
顾之澄嗫喏了一下,仔细观察着陆寒的神色,想揣度出他到底动了几分真火,“小叔叔,上回早朝之事,就让太后误会了你,这一回,朕不想再委屈你了。”
陆寒微微抿起嘴唇,“臣受些委屈并无所谓,只要陛下不受委屈,臣便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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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夺》文案——
顾庭进了袁府,见过里头的富贵熏天,才知道人和人活得这般不一样。
有人活在泥里,譬如他。
有人活在云端,譬如府里那位娇得能滴出水来的表小姐。
纤腰楚楚,冰肌玉肤,似娇花照水,朝霞映雪。
只匆匆瞥过一眼,无人知他肖想了她多少个夜晚。
然,她心心念念满心满眼,只有那位大少爷。
还与府中众人一同居高临下地欺他辱他讽他……泥腿子。
后来,顾庭成了太子。
不择手段将这朵娇花强行摘了过来,午夜梦回终成了梦寐以求。
他猩红着眼一遍又一遍掐着她的细腰,听她一声又一声细碎嘤咛着唤他名字,才算解恨。
【肤白音软胆小怕事娇小姐x阴鸷深沉大起大落狗太子】
ps:1v1双洁,女主没有爱过那位大少爷,只是狗太子的自以为!!!大甜文加小玻璃渣,喜欢就收藏~~~
第24章 第 24 章
顾之澄再三确认陆寒心中对太后并无芥蒂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太后的慈德宫。
作为陆寒和太后两人之间关系的纽带, 顾之澄觉得心好累。
不过还好, 起码比上一世劳碌得身心俱疲的痛苦还是轻了些许。
慈德宫门前, 太后还是老样子,气头上便不愿意见她。
顾之澄故技重施,趁着宫人们不敢对她无礼,直接一路小跑到了东暖阁,太后平日里休憩的地方。
东暖阁内,太后果然倚在贵妃榻上正在由玉茹姑姑给她揉着头,似乎被顾之澄气得不轻,脸上一片郁色。
顾之澄许是这段日子并未劳累, 身子也养得好了些, 一路跑过来,并不似上回那样大喘气,只是脸色红扑了些,气也比往常喘得急些。
太后只是睁开眸子瞥了她一眼,复又阖上眼睛, 摆明了是一句话都不想同她说。
顾之澄凑到太后身边, 示意玉茹姑姑让开些,她来给母后捏肩捶背。
纤细的小手刚刚搭到太后的肩上, 太后便倏然坐了起来, 躲开顾之澄的小手,娇容上覆着一层薄冰,“还是莫要折煞哀家了。”
顾之澄的手凝在空中, 很快反应过来,又自顾自地搭了上去,“母后说笑了,儿臣侍奉母后,是天经地义的孝道,又何来折煞一说?”
太后冷若冰霜的脸并未丝毫缓和,只是不悦地皱眉看着顾之澄,“若你想要尽孝,就该好好儿读书理政,争取早日从陆寒手上将那治国玉玺拿回来,莫再让他独揽大权。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和他亲近,怕是喊得全宫上下连带着他本人都以为真是你亲叔叔了。”
顾之澄左右看了眼,出声屏退了东暖阁里还在伺候的几个人,就连玉茹姑姑也遣到门口守着,免得让人进来打扰了她与太后说话。
太后见她这般神秘兮兮,眸中异色连连,但语气还是僵着,“皇上这是做什么?”
顾之澄这才眨了下眼,压低了声音凑到太后跟前说道:“母后,亲近得让摄政王真以为他自个儿是我亲叔叔才好呢,怕的就是他心中对我存着疏离防备。您想想,若是他处处与我设防,我又如何从他口中套到许多消息?”
“日日与他相处,才容易多探些口风呢。若不是与他亲近,又如何知晓他的习惯与短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呐。”
太后美眸中泛起更深的异色,语气也缓和了些,仔细打量着顾之澄,怔了半晌才说道:“澄儿,几日不见,你倒是仿佛伶俐周到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成了一套一套的,倒是越发像摄政王了,看来你与他学了不少。”
“那是自然。”顾之澄做乖巧状,伏在太后身边,笑眯眯地继续说着,“母后放心,摄政王不敢苛待儿臣,就连教儿臣读书,也是用了心费了些功夫的。”
太后缓了缓脸色,犹疑地问道,“此话当真?”
“难道儿臣还敢欺骗母后不成?”顾之澄小嘴撅了撅,“儿臣前几日刚背完《礼记·礼运》第一篇,母后若是不信,儿臣这便背给母后听。昔者仲尼与于蜡宾,事毕,出游于观之上,喟然而叹......”
顾之澄的嗓音很轻很低,仿佛是在吟唱着什么,在东暖阁内括出低低的回音,很是好听。
太后越听,脸上的霁色就越缓,到了最后,已是云消雨散见月明了。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