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超又鞠一捧,“不是单纯陪你,见见他们。清扬的啊,你自己买的。薄荷的吧?去屑那个,不辣才怪咧。”
须臾沉默。岑遥说:“那如果我想打他,你就能来锁我了。因为他是我爸,而且要死不活了,我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我感觉我妈居然一点都不恨他了。怎么回事啊?小宝也不会恨他。他走的时候她还很小。可能都记不得了。怎么这样?搞得就跟只有我在斤斤计较一样。我是男的诶,那我是不是......你在我就安心一点,好像更知道该怎么做。”
湛超抹掉他两道痕,“睁吧。”他肯定不会承认是眼泪的。就逗他。忧心转更悲道:“紫薇,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我就是你的拐杖。”
岑遥“哧”一声笑,戳他肚脐眼。又问:“你还跟以前一样,会觉得我有点可怜吗?”
“没有啊。”
岑遥手覆盖他的眼,“那别这样看我。”
湛超捉过他手腕在掌心啄了下。两人偎在浴缸一端,不是共浴,依然显得缱绻。
第20章
岑遥曾和陆娇娇有一面之缘。
生动一点说:她像姜文的“于北蓓”。有许许辣味,许许女子烟雾样的蒙昧。一眼两眼未必看得很懂,但至少不会轻易讨厌。谁和“美”有仇?
彼年减员增效未达高峰,可“破三铁”“抓大放小”“市场经济”,号子已依稀响在夜半窗外,这是国策,没有办法。动辄不见个老弱病,问哪里去了,不知道,只知道再也回不来这大集体了。阴云下,醉死、斗殴、乱搞男女关系,玩得愈发凶一点。纺织车间晦暗处,偶尔拾见灌满浆的乳胶套,上报人事科,“哎呀真是不要脸”,接着窃笑。不单是自己玩,偶尔也串联玩,94年季冬,安纺组织元旦联欢。颜金彼年司职一个小小主任,是文艺分子,吹口琴,写几笔小诗常年踞厂报四版右下角,自学英文,常看译制片,喜欢《柏林苍穹下》与库布里克。他于是被文宣科塞了朗诵稿,“颜主任,你放心,我给你挑的搭档,那绝对是顶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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