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徐冬青说,在论剑谱上,你那位掌门师兄的排名,在那个归无涯后面?”
“嗯。天机先生的论剑谱,总共排了一百柄大能佩剑的名次,第一位是清衡仙尊的’天照云海’,第二位是归无涯的’泣血’,第三位才是掌门师兄的’止戈’,第四位是南山寺的……不过,剑道无常,排名这种事情,也不一定做得准。”
两人聊了许久,秋雨桐只觉得倦意如同潮水般阵阵上涌,眼皮一个劲儿地往下耷拉:“唔……”
陆霄垂眸看了秋雨桐一眼,轻轻把他的脑袋往自己肩膀上靠了靠。
他感受着肩膀上那份令人无比安心的重量,仰望望着天上一轮明月,彻夜未眠。
……
“霄儿,你看前面那个渡口,好多人啊。我们是不是到了?”秋雨桐努力踮起脚,望着江边一处热闹的渡口。
陆霄点了点头:“应该是了。”
陆霄掌着船舵,小船很快就靠上码头,秋雨桐一下就蹦了上去。
“嗷!乌鸦!”他惨叫一声。
数十只巨大的黑乌鸦,一边“呱呱呱”叫着,一边呼啦啦地涌了上来,围着他直打转。
陆霄急忙一个箭步过来,挥手将乌鸦赶走:“去去!”
“去去去……怎么这么多乌鸦?!”秋雨桐狼狈地胡乱挥着手。
码头旁边的几艘小船上,传来阵阵笑声。
“哈哈哈……”
“又一个被啄傻的!”
“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可别被啄破相了!”
“哎,你们几个能不能少说两句?”一个抽着旱烟的老船家笑了笑,“咳咳,俺们这里的乌鸦精得很,专门欺负公子你们这种生人。”
秋雨桐随手抓了一把被啄得凌乱不堪的头发,哭笑不得:“我还以为寒鸦渡只是个名字呢,没想到真有这么多乌鸦!”
老船家笑道:“这位公子,你看那边是什么?”
秋雨桐循声望去,不由得微微一惊:“怎么会这样?”
陆霄也拧起了眉毛。
不远处的白水江边,大片荒凉的石滩上面,聚集着数千只密密麻麻的乌鸦,几具尸体被啄食得破破烂烂,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这是怎么回事?”秋雨桐蹙眉道。
“公子,你以为寒鸦渡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老船家见惯不怪地摇了摇头,“既然来了这里,公子应该也是去药王庄的吧?那药王庄里的人,每天都要把死在谷口的病人,扔到这河边来。慢慢的,这儿的乌鸦就越来越多,才有了寒鸦渡这个名字。”
秋雨桐有些疑惑:“怎么,药王庄不救人吗?”
老船家深深吸了一口旱烟:“咳咳,哪儿救得了那么多啊。药王庄那位徐大神医,如今每年只救一个病人,还得看眼缘。”
他咳了两声,又压低了声音:“前些年,因为徐大神医从阎王爷手里抢走的人命太多了,徐大神医的两个姐姐被阎王爷召去抵了命,然后徐大神医就订了这个规矩。”
“原来如此。”秋雨桐点了点头。
大概十多年前,他曾经顺手救过徐秋石一次,可是两人并不太熟,他也不知道徐秋石还有两个姐姐。不过既然有“徐秋石”和“徐冬青”,那上面曾经有过“春”和“夏”两个姐姐,也不奇怪。
秋雨桐沉吟了一番,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怎么也得去试试:“老丈,请问药王庄往哪里走?”
“看见那条大路没有?”老船家指了指前方,“沿着那条大路一直往前走,会看到一个谷口,那个就是灵鹿谷了,药王庄就在灵鹿谷中。至于你们能不能进谷,或者进去了徐大神医又肯不肯治,那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不过嘛,徐大神医最近要娶亲,说不定心情好,就给你治啰。”
“我知道了,多谢老丈。”秋雨桐和老船家道了谢,两人便沿着大路往前走去。
不多时,果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谷。
“到了!”秋雨桐兴高采烈道。
陆霄望着山谷谷口,蹙起了眉头:“这么多人。”
谷口外面,有一大块平地,上面或坐或躺了一百余人,有人搭着帐篷,有人铺着毯子,有人大声呻/吟,有人哭哭啼啼,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都是求医的病人,怪可怜的。”秋雨桐轻声道,“我们去谷口瞧瞧吧。”
二人穿过众人,来到谷口。
谷口由四个粗壮家丁守着,领头那名青年面色黝黑,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二人:“来者何人,可有介绍函件?我家庄主不见生人。”
秋雨桐眨了眨眼睛,颇有些为难,要不要把朔雪城搬出来唬人?可是自己身上也没有信物啊。
黑脸青年不耐烦道:“没有?那就到空地上等着吧。”
秋雨桐急了:“我……”
黑脸青年挥了挥手,赶苍蝇一般驱赶着秋雨桐:“我什么我?去去去!”
陆霄一步上前,狠狠拽住了对方手腕:“我们不是来求医的,是来贺喜的。这位是童语秋公子,我姓萧名路,我俩来得早了,还请行个方便。”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塞了什么在对方手里。
“……”黑脸青年低下头,偷偷瞟了一眼手里的金锭子,脸上顿时满满地堆起了笑容,“原来如此,二位请跟我来。”
秋雨桐瞪着陆霄,这小子都是当皇帝的人了,还行贿行得这么自然!
陆霄低声道:“师尊既然不想亮出身份,如今又不能得罪庄里的人,便只有这样了。”
黑脸青年领着二人进了谷口,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这灵鹿谷极其巨大,翠竹森森绿意盎然,一道清澈的小溪从谷底蜿蜒流过,不时有灵鹿轻盈地纵过溪水。更远处,翠竹掩映之中,隐隐可见大片黑瓦白墙的房屋,想来便是药王庄的主宅了。
黑脸青年将二人带到小溪旁一排茅屋前,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萧公子,童公子,二位没有喜帖,便是散客,只能住这里了。”
“不打紧。”秋雨桐点了点头。
送走黑脸青年,两人便走进了茅屋。
茅屋里的摆设十分简陋,只有一张书案、两把椅子,还有一张窄窄的硬板床,上面胡乱堆叠着一床薄薄的旧棉絮。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从小窗映了进来,倒也十分温暖。
“终于到了,累死我了。”秋雨桐伸了个懒腰,在小床上坐了下来,“方才那人也没说,在什么地方吃饭啊?”
陆霄从包袱里拿出两张金黄的馕饼、一包切好的卤牛肉,又拿出一只鼓鼓的牛皮水壶:“师尊,凑合着吃一点吧。”
“你还带了干粮?”秋雨桐愕然道。
两人曾经在民间颠簸流离了好几年,秋雨桐生性散漫不拘小节,陆霄不得不养成了晴带雨伞饱带干粮的习惯,如今这小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