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对儿女们和孙子辈的人都很好,众人被这么一吼,隐约的激发起那么一点点的良知来,只一瞬,便又被欲望湮灭。
“老太太没了,大家都伤心,你在这里吼什么!”小姨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声。
原本干净整洁的屋子,被众人弄的乱七八糟,洁净的地板上踩的都是泥脚印,东西乱糟糟的被人翻过了,他们甚至恨不得把地缝里都扒拉了看看老太太有没有私藏钱。
“是啊,是啊,有你什么事,别在这里添乱。”有人附和了一声之后。
他们竟合力把温简抬了出去,扔出了门外。
要不是顾念着温简背后有顾家这么个靠山,指不定是要把他怎么扔出去呢。
一群大老爷们,alpha和beta对付这么个柔弱的Omega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温简拼了命的挣扎,愣是连门框都没有抓住,就连手里的钥匙都被他们这群亲戚强行抢走了。
他坐在门口的地上,抱着行李箱哭的厉害,再怎么努力砸门,里头的人就都跟死了一样,决计不开,连老太太的一点遗物都不肯给他。
温简几乎在门外跪了一整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突然想明白了,如同丧失了灵魂一般,拉着箱子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整整十个小时的火车,足以折腾的人筋疲力尽。
下午三点钟,他按照之前的地址找到了温茶茶的教室,可班里根本没她这个人。
当他向茶茶的同学询问自己妹妹的消息的时候,就开始有不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没人说她在哪里。
有个姑娘看不下去,扔下正在做作业的笔,把看上去是论落魄的小哥哥拉到了一边。
“温茶茶大一的时候就被退学了。”
“什么?”温简干涩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很努力的睁大了一些,看着有些吓人。
那姑娘推了推眼镜,“学校说是因为她作风问题和考试作弊,但我知道茶茶人很好,不会因为这个的,但是我也不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她走后,我们就没有联系过了。”
温简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温茶茶正在给肿胀的脸敷冰袋,拿过的手机接听了。
“喂,哥。”
“你现在到底在哪!马上把你的具体地址发给我!”
沙哑的嗓子近乎嘶吼的质问着,如此凶神恶煞的声音吼的温茶茶和一愣,她甚至第一反应觉着这根本不是她哥哥,可再一听,才发觉是温简。
“我...我在学校。”
“我现在就在你学校,你跟我说你在学校!”温简倚靠在石柱上站着。
温茶茶被吓的手一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露馅了,心里慌的厉害,却也不得不跟温简汇报了现在的地址。
还没等她解释,手机就被挂断了。
温茶茶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慌张里,可她连个能求救的人都没有,只能想尽办法粉饰太平,尽可能的展现自己过的好些。
可偏偏这肿胀的脸,第一个跟她过不去。
温茶茶慌了慌张的忙去给顾辞远打电话,对方听说了温简去找她,只是嘱咐了她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之后,没等温茶茶说什么,也挂断了电话。
弄的温茶茶慌极了,不停的看订票软件,计算着温简可能过来的时间,一方面想去接他,一方面又想多拖一会,让自己的脸消消肿。
晚上十点钟,那丫头还是准时准点的站在了火车站口。
当她再见到温简的时候,整个被吓了一跳。
她哥可一直是菜地里那颗最水水灵灵的小白菜,怎么这几天没打视频电话,整个人就跟被人从地里拔·出来,过了水,放置后腌巴了,原本白·嫩的脸上,遍布着一层灰败的死气,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精气神,难道自己把哥哥气成这个样子吗?
想到这里,温茶茶更怕了,她战战兢兢的过去给温简拿行李,等着发落。
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带我去吃饭,我现在不能挨饿。”
第九十一章:要生下他
一份肉丝炒河粉外加一份茶树菇排骨汤下了肚,温茶茶觉着哥哥仿佛涂了一层大宝,从根本上没有什么修复的作用,但多少能润一下,整个人还是颓丧的厉害。
夜晚的风吹起来,带走一整天的燥热。
白日里再怎么骄阳似火,过了十点半,天也都凉了下来。
“你怎么回事,两年了,学校的事瞒的一丝风都不漏。”温简跟温茶茶走在回酒店的路上问她。
温茶茶苦笑了一下,当初那档子事,要是她跟温简和顾辞远说,未见得不好解决,只是受了欺负能说,她跟舒文清又算怎么回事。
她把当初和高群的事情和盘托出了,只是把中间跟舒文清的事情遮掩了过去。
温简知道他妹妹从小就要强,什么都不肯麻烦别人,听了那些事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个小姑娘,那得有多无助。
“我现在也挺好的,拍戏挣钱,工资比一般的行业高多了,我其实没有很大的功利心,绝色是大是小,是好是坏都可以,想接工作的时候就接,不想接的时候就歇着。其实这种生活也挺好的。”
温简说不上来妹妹哪里不一样,总觉着她好像长大了,又不是单纯的年龄长大,身上有种很独特的感觉,磨平了之前的那些棱角,温婉又腾升出一种不可亵玩的高贵。
“哥哥怎么想着来看我了?辞远哥放心你一个人过来?”
话说到这,一路走着的人忽的定住了,夜晚的风吹的他手脚发凉,连掌心都不带一点温度。
温简长长的眼睫上下翻飞了几下,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能脆弱到这种地步,以至于旁人只是提了一句顾辞远的名字,眼泪就不受他控制的疯狂的往外涌。
这跟他想象中的,平平淡淡的跟茶茶说,他只是离了个婚一点也不一样。
“就......离...离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说出口时变得格外的艰难,温简很努力的动了动嘴,勉强挤了出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满脸是泪泣不成声。
要不是见哥哥哭成这个样子,温茶茶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哥哥和辞远哥感情那么好,两个人又都互相喜欢,认认真真的为家庭负责,怎么可能说离婚就离婚了呢?
“为什么?”她鼻子一酸,也停住脚步。
“他说我是个赝品,他一直想娶的是小时候救过他的人,他以为那个人是我,所以才会娶我,其实...其实不是我,是小糖。我不知道...我......”
温茶茶是了解温简的人品的,决计干不出来冒名顶替这回事。
她只得先给哥哥一个肩膀,从包里掏出纸巾来,让他哭一会。
“四年...我以为我什么都有了,可到头来什么却是都没有,什么都是假的,都是占了旁人的,这...这太可笑了。”
他蹲在马路牙子上,整个人无助的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