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清秀山没有四季，只有漫漫风雪。”

霖安心中大震，修仙者中能力上乘者或许能改变周身气候，但那时他大概不是故意，而是过于悲伤，染得整个清秀山也风雪大作。

“但我无知无觉，只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修炼者千年寿命，到底为什么要活这么长？”

霖安从他的语气中读出轻生之意，更加抱紧了他。

“不怕，我找到你之后，清秀山不就恢复了吗？”

手拍在霖安身上，安抚他的紧张情绪，卿离继续说。

“那时候我把每一个细节都回忆了一遍，竟然想不通那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爱我，初见我时，那浓烈的感情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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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一见钟情吗？”

“可以这么说吧。”

霖安不知道当年的事，却也明白，前世的自己是从一开始就爱上了卿离，突然觉得无比庆幸，他吻过卿离的发鬓，问:“然后呢？”

“直到我今天看到这个……剑配，我觉得我猜到了一二。”

——

“走开！”

“狗娘养的！”

“小疯子！”

………

一群小孩，用恶毒的话语和沙石纷纷砸向在一个衣衫褴褛，脏的脸都看不清的稚嫩小孩身上。

有行人见到那小孩都避让三分，露出被恶心到的神情，仿佛他的周围有什么可怕的瘟疫，染上就无药可救。

他瑟缩着身体，极力想要避开石头带来的疼痛，却也极力掩护着怀里的东西，那是一个被咬了一口的肉包，肉包已经沾惹上些许沙石，看上去是别人不要的。

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他的疯娘时好时坏，更没有钱，有钱也被人抢走了。

然而那肉包被那些小孩看见，竟然大喊着:“小疯子偷包子了！”

“我…我没有！”他的声音没有人听见。

这时路上没有大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小孩子们义愤填膺，却也不近他身，竟然拉来了自家的凶狗，指使它去抢那肉包。

狗壮人胆，何况小孩比他高不了多少，狂叫着，扑向他，他被吓的乱窜，一旁的劣童们开始为凶狗打气。

“快！扑他！”

“对！哈哈哈哈！”

终于小孩被石头绊倒在地，原本就破烂的衣服此刻更是被刮开了一条口子。

包子从怀中滚落，大狗扑上来，他害怕的遮住眼睛，但狗只是叼走了肉包。

他趴在地上，脸上满是泥沙，眼睁睁看着肉包被狗吃掉，趾高气扬的回到劣童们的身边。

“哈哈哈哈！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包子”

劣童们笑得前仰后翻，觉得很有乐趣。

他慢慢爬起来，也不管身后的嘲笑。突然一只白净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还有一声稚嫩却温柔的问候:“你没事吧？”

来人穿着青白锦衣，修着云纹，冠以玉簪，配长剑。可年龄不大，看样子是和今早那群仙风道骨的修仙者一同来的人。

他没有去碰那双手，觉得自己就算是靠近了小道长，都是玷污。

旁边的那堆顽童看他身着不菲，必定有身份，也不敢放肆，只是说:“他有病，千万别靠近！碰到他会死的！”

“他娘是个疯子！他是他娘偷人生出来的！生下来就带着病！”

身边人也一一附和，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惧怕又厌恶的神情。

脏小孩低着头不敢看身边人，要后退几步，怕自己污染了空气。

“那正好，我带他去把病治好。”小道长却不怕，反而牵起他的手，带走了脏小孩。

小道长给他热水洗了澡，换了自己的衣服，脏小孩从来没有穿的这么体面过，柔软不扎肉的面料，从前摸也没有摸过，他小心翼翼，怕弄脏了衣服，又惊叹着摸那衣服上精致绣纹。

脏小孩被打理干净，看出他五官端正，只是瘦的可怜，小道长带他去买了两个热乎乎的包子，包子店主竟没看出来那是脏小孩，还夸他长的秀气。

脏小孩愣住不敢说话，只闷头吃包子。

小道长牵着他回到客栈，仙长们已经回来了，小道长说明脏小孩来历，问能不能把脏小孩带走，仙长探了探脏小孩的灵根之后，表情很凝重，但他还是夸他做的对，说但要问他本人的意愿。

脏小孩还有娘要照顾，拒绝了小道长，小道长看上去很遗憾，但却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

小道长很快要和仙长们一起走了，他扯下自己剑上的剑配，递给脏小孩。

“我出外未带什么值钱的物什，这个给你。”

脏小孩很感激，他小心的收下剑配，藏在怀里。

他们走了，脏小孩脱下了锦衣，换上自己之前的衣服，他知道他不能穿着这个回去。

他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但他有了新的寄托，那群修道之人，小道长都是好人。

他没有把剑配拿去典当，只捂在心窝上，夜半无人时，难过了，拿出来看一看。

可是还是被人发现了，那群劣童把他的剑配抢了过去，他没办法，他没办法抢回来。

疯娘在找他，看见别人家晒的干鱼，疯疯癫癫跑去吃，被人打了，他到时他娘已经奄奄一息了，死前的最后一刻，居然清醒了过来，说对不起他，流下最后一滴眼泪。

脏小孩没钱给娘下葬，找了布草席，埋在了后山。

他不难过，这么久了，他娘没有给过几个温暖的拥抱，但也难过，她最后向他说了对不起。

变故横生，他还在他娘的土堆面前跪着，窜出了一个蒙面人，那人武功高强，轻易将他掀翻在地。

他还不想死，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专门雇佣杀手杀他，他明明不值。

但对他来说他现在不想死。

他还要去报答小道长，他想再见到他。

但他的反抗显然是很多余的，“我要死了。”他这么想着，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时，他感觉自己浑身湿透了不能动弹，旁边是燃着的篝火，还有几个穿着统一的黑衣人。

看上去是他们的头领的人说，他救了他。

原来那个刺客是那伪善的仙长派来的，他天生是血骨，他们容不得他。

而那刺客大概看他太小，只挑断了他的筋骨，把他扔在了乱葬岗。

而这些黑衣人是魔教徒，对他说，他们才是一边的。

他被那些黑衣人救了，他们帮他养伤，带到了魔界境地。

他取了新名字——泽衡。

可那些人也不是真的好心，泽衡有这样的童年经历，并不完全信人，警惕如他，他偶然得知，原来养他的人，想要在他成年之时换骨，进而走上教主之位。

泽衡最后杀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