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懂不懂礼尚往来?”娄鹤看到她愉悦地弯起了嘴角,不由自主地开口道。
闻缨想岔了,欣然应允道:“我回头挑几样礼物给你。”
娄鹤揉了揉眉心,倾过身去专注地看着闻缨。
“我的意思是……”他稍顿了片刻,细长的眼睛勾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度,“我喜欢你,你就得喜欢我。”
她俏生生的小脸依旧清冷,即便没化妆也如白玉般细腻莹润。
然后他看到她琥珀色的瞳孔里藏着的波动,内心愉悦得无以复加。
“……”这是又把天聊死了。
闻缨偏过头,迅速盖上了礼盒,“你不是说今天要回老宅?”
“嗯。”娄鹤被她熟稔的语气取悦到了。
他坐了回去,掀起嘴角回道,“一会接上林女士去看你。”
闻缨知道娄鹤说的是他妈妈林舒也,一下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了。
和她相反,娄鹤倒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江奕约莫会带薛阿姨过去。”
他微拧着好看的眉头,是在和她解释他的用意。
有点幼稚,也有点可爱。
“你没必要和他比这个。”闻缨哭笑不得地看着娄鹤,左心房的位置逐渐变得柔软。
娄鹤心情不错地冲她挑了挑眉,“当然,更重要的是林女士想看看你,顺便给我送送助攻。”
“我有点后悔给你两张门票了。”闻缨压低嗓音,无力地说道。
她不用想也知道娄鹤有票,但由她送出去的,意义总归不太一样。
“晚了。”娄鹤以手抵唇,眉目温柔得一塌糊涂。
他顺利把闻缨送到剧院,本来想提醒她带上礼物,却看她头也不回地撑伞走了。
“先放你那里。”她清凌凌的嗓音好像少了点冷意。
娄鹤一直看着闻缨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重新坐进了车里。
他想起口袋里的手机。
刚才就响了好几遍,因为想和闻缨说话所以他直接开了飞行模式。
这会儿刚刚关掉,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七哥你哪儿去了?微信不回电话也不接。”徐敬一急切的声音不无委屈,“说好今天一起去给宁子接机。”
“忘了。”娄鹤微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右手搭着额头,恢复了一贯的冷淡。
徐敬一静默了两秒,就听那头的大爷开了尊口,“你在哪?”
“正要出发。”
“阿缨今天晚上有演出,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娄鹤间接拒绝了晚上的聚会。
徐敬一无法想象娄鹤说话时的神态,但想必应该是带着几分笑的。
“那你还去接机吗?”他无奈地抽了抽嘴角。
“我回老宅。”娄鹤留下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徐敬一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偷偷打起了小算盘。
演出时间在晚上八点。
娄鹤挽着林舒也走进剧院,不远处就是江家母子。
有趣的是,李宏楚、徐敬一、薛宁后脚也跟着来了。
前者和他一样意图不轨,后头这几个不长眼的显然是想看他的热闹。
但不得不说,几个帅哥走在一起的画面相当赏心悦目。
林舒也和江太太寒暄去了。
娄鹤看都没看江奕,倒是被薛宁搭上了肩膀。
“回来了?”娄鹤明知故问。
薛宁轻点了下头,语气揶揄,“特意打飞的回来看看你的小仙女。”
话是假话,但他确实对闻缨有些好奇。
薛宁喝了几年洋墨水,身上的那点纨绔劲儿却还是原来的味道。
“别乱发骚。”娄鹤抬眼看向他。
旁边的徐敬一先笑了,拉着薛宁往里走,“往后得换个规矩了。招惹七哥可以,招惹小嫂子不行……”
“我说你怎么要带上林姨。”李宏楚上前和娄鹤并肩走着,视线里还能看到江奕的身影。
娄鹤不作回应。
真相是林舒也自己想看闻缨,但他没有解释的必要。
闻缨的《吉赛尔》是压轴演出,但这群人依然耐着性子从开头看到她出场。
凄清的月色下,一袭白纱的闻缨飘上了舞台。
她立起的足尖像是浮动在云雾上一般,从足尖到指尖都透着冷。
娄鹤的目光随着她而转动。
那是他心上的姑娘。
十六束光
吉赛尔一角是女芭蕾舞者梦寐以求的角色,也是最高的艺术追求。
闻缨的这段独舞也确实不同凡响。
她头戴花环,手拿白花,及膝的吊带纱裙包裹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背后金色的小翅膀随着她的舞动而小幅度地晃动着。
在清冷寂寥的林间,翩翩起舞少女,身姿轻盈得像是月下的一缕烟雾,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
月光在她身上留恋不已,亦或者,她就是月光本身。
鬼魂吉赛尔出场的这三段变奏趋于完美,不论是技巧还是形象都无从挑剔。
哪怕是像徐敬一这类不怎么看芭蕾舞剧的人,也会边鼓掌边说着“仙仙仙、美美美”之类的话,完全被闻缨吸引。
“怎么样?仙女姐姐是不是特别好看?”徐敬一捅了捅薛宁的胳膊,不知怎地就生出了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嗯。”薛宁随口应了一声。
他自认也是听说过闻缨的,只不过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就是娄鹤的心上人。
现在想来,他好像明白为什么娄鹤前几年一有时间就飞过来找他了。
呵,瞒得还挺紧。
“欸?七哥人呢?”徐敬一下意识地往娄鹤的座位看了过去。
刚刚还目不转睛盯着舞台的人,这会儿却连半个影子都没了。
空荡荡的座椅旁,只剩下了林舒也心满意足的侧脸,眼角眉梢都含着笑。
一旁的李宏楚眯了眯眼睛,视线直指后台。
狭长的通道并不宽敞,周遭的灯光更算不上明亮。
娄鹤靠在墙壁上,笔直的长腿自在地伸展着。他微微低着头,手里捧着一大束白色的马蹄莲。
当初送她花的时候他其实没有多想,只因她看起来和白色马蹄莲一样的的纯粹、美好。
这感觉和三年前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他比那时候坚定得多。
“阿缨。”闻缨刚才隔着一大段距离就看到了娄鹤。
他的面容掩在了昏暗的光线下,却是那种低像素也能看出的高颜值。
很奇怪,明明只是一个侧影,她也知道路的尽头是他。
然后她听到他低沉动听的嗓音,宛若破茧而出的蝴蝶,满载着惊喜。
“现在可以恭喜你演出成功了。”娄鹤勾着唇,直直把花递到了她面前。
闻缨站在娄鹤面前,看着伸到她面前的马蹄莲,条件反射地逸出了一句“谢谢”。
“就没有想起什么?”娄鹤似有不满,上挑着的眉眼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闻缨接过花束,不解地抬起头看向娄鹤,“你想说什么?”
她拧了下眉,心跳的频率有点快,连她自己都有些纳闷。
娄鹤轻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有把话说明白。
他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不受控地伸出右手揽了下她,“你知道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谢谢’了。”
这是个相当绅士的拥抱,他甚至没碰到她,连手也是一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