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又抬头看对方一眼。见对方打完一局,喂了声,“你看看……是这个色好看,还是那个色好看。”
男方也依言扫过去了:屏幕上是两管不同的口红色号。
327西瓜红。
220珊瑚红。
“……?”
这两个颜色有什么区别吗?
然而女朋友有问,男人就要有答,于是他硬着头皮道:“……我觉得都一样。”
女人一听就不满意了,觉得他的态度太敷衍,腮鼓起了:“怎么一样,你仔细看看,西瓜红是浅浅淡淡的,珊瑚红颜色偏深,接近姨妈红。”
“……”
姨妈红又是个什么鬼?
见男朋友一脸懵逼,女人当即就恼火了,“你你你,成天就知道玩游戏,女朋友问你个小问题,你都不上心。”
“我没有……”
“那我问你,是游戏重要还是我重要。”
“……”
这是一道送分……不,送命题!
没分毫犹豫,男人光速回答:“那还用说,当然你最重要了。”
女人哼哼唧唧的,虽然不太满意,但也知情知趣地没再闹脾气了。
童谣,“……”
从那对情侣身上收回眼光,方葭霜神情静了静,夏小满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夏小满把单推过去,软软地问了声:“你在想什么?怎么这么出神啊?”
方葭霜一手拿了铅笔,执着笔,动作却是停了停:“我是在想,别人是‘我和游戏谁重要’,放到谣谣这里大概就是……‘是跟我谈恋爱重要,还是学习重要’?”
童谣,“……”
夏小满眨了双眼睛,不怎么信的样子:“应该不会这么问吧?”
“应该不会吧。”方葭霜笑:“我也就是看到了才随便一说。”
不过是闲言碎语,因而方葭霜和夏小满均没太在意。想起什么,夏小满便去问方葭霜:“方葭霜,最新上的柯南剧场版你看了吗?”
方葭霜是侦探爱好者,但凡稍熟悉些的人都知道,夏小满固然也在其列,是而才有这一问。
“我还没看,不过我们也不一定就要看那个。现在柯南原创剧场版是做得越来越差了,推理元素也牵强,看个探案跟看动作片似的。”末了,方葭霜产生了你行你上之感,道:“还不如让我去写剧本。”
夏小满只是随口一问,对此并未有太多共情,点了点头道了声好,算作是回应了。却是童谣嗯了一声,很认真。
方葭霜便兴致盎然去看童谣:“谣谣,你也觉得原创剧场版越做越差了,是吧。”
诚然方葭霜爱好如此,童谣也跟着看了不少这一类作品。其中最大的IP无疑就是柯南,再还有福尔摩斯、金田一等等。
“不,”童谣矢口否认了:“我是觉得,你可以去写剧本了。”
方葭霜,“……”
-
再过不久,到春节时,陆知行来了趟鹿门,同样是两天。
年夜饭,他亦是在她家吃的。
先前童春江夫妻虽表现得不甚满意,但在三十当天陆知行回隔壁之后,还是留人吃饭了。
童谣的爷爷奶奶亦在。
到底是隔了一代,祖辈看孙辈是怎么看怎么喜欢。看了看陆知行,童爷爷率先发问了:“小伙子家里几口人?毕业多久了?在哪里工作?做什么……”
童奶奶搡了把童爷爷,面上满是不乐意:“唉,你这老头子,大过年的,盘问人家户口啊。”又笑吟吟看陆知行:“小陆啊,你吃你的,别管这糟老头子,啊。”
糟老头子,“……”
一家人吃个团圆饭,也无所谓尊卑座次了。童谣坐在奶奶旁边,童奶奶闲下来便去跟孙女私语了,比了个拇指:“谣谣眼光不错,这小伙子真俊真好看。”
童谣点头,“是的。”
一语双关了,她一句话回答的是两个问题。
童春江在旁听见,哼了一声,“没有我好看。”
陆知行也附和了:“嗯,是没有。”
众人,“……”
战克往那方向上瞟了眼:尬吹可耻!虚伪之至!
而后童奶奶又去跟童谣私语,带着几分犹豫:“……小伙子眼睛不太好?”
童谣,“……”
年三十,除夕夜。
灯火通明时分,除却老爷子老太太之外,余下的一家人去了鹿门市的寺庙。
除夕夜时寺庙最是人声鼎沸,一眼望去是人山人海,前后都是人,乌压压的挤成了一片。多的是要来烧头香的人,更有人从三十的凌晨便在这里候着了。
不过说是烧头香,实际因为排队实在不易,甚至可说是困难。是而不少人但凡排上,哪怕没过零点,也便烧了。
一家人原是走在一起,后面又冲散了。手挽着手,行走在除夕夜人头攒动的大雄宝殿前,空气冷清,却又充斥着烟火气味迷离。
人挤着人,走散便难找到了。找不到,便只能等。
结果人没等来,反倒是等到了上香的位置。烧过了香,童谣将手合十了。想了想愿望,第一条是所有人都平安快乐。
第二条。
她偷偷瞥了眼身侧的人。
见那灯火与烛交汇的朦胧火光剪裁他侧影,五官线条均清晰俊逸。
第二条。
她闭了闭眼。
想明年的这个时候……也能跟他一起来这里。
上香是数秒静寂,后面在排队,相牵离开了。上香后时间仍留有五六分钟的余裕,并未到第二天。
夜凉如水,迎面罡风生着寒意。走着走着,陆知行便站定了,侧过身,他将她另一只手也拉过,两只手并拢了包裹在掌心里了,这才不疾不徐地问:“许了什么愿望?”
“平安幸福。”
他便觑着她,眉毛微挑,没发话。
“还有,”顿了顿,童谣眼睑微垂着:“明年的新年……也想和你来这里。”
握着她的两只手,陆知行嗯了一声,却问:“就明年?”
她抬眸,与他四目交视,见他唇掀动了,声线清淡带着几分意味,“后年呢?”
后年……
眼珠转了转,童谣开口了,“明年再许后年的。”
陆知行,“……”
恍如无意般,陆知行道:“我也许愿了。”
她不说话,双手安静地交付在他的掌心里,姿态是愿闻其详的。
注视着她,他腾出一只手来,自她面颊抚触而过,动作轻轻。黑眸凝定在她的脸,他墨般的瞳仁倒映她脸孔,分明。
“不只是明年,也不只是后年,”望着她的眼睛,他低低徐徐地说着:“以后的每一年,哥哥都想跟谣谣在一起。”
以后的每一年,都想跟她在一起。
是很好听的话。
她踩了带了点跟的小靴子,站在他身侧,发顶却仍只堪堪到他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