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放她走,以拿车为由带她在附近绕路。在朦胧的月色下,路灯像瞌睡人的眼,使街道弥漫着幽静的气氛。还沉浸在影片氛围里的单悦翎,脑袋昏昏沉沉,打不起精神。
方世淇察觉到了,想找话题,一抬头就被林荫路两旁的大树吸引住。繁茂的大树盘根错节,各形各态的树干往四面八方长出虬枝,垂下千条万条枯老的树须,浓密的枝叶簇拥形成巨大树盖,是老g城人所钟爱的。这是g城最常见的榕树,有一座寺庙因种有六棵榕树被苏东坡题名为“六榕寺”,而他们脚下的道路叫六榕路,是通往六榕寺的必经之道。
方世淇问:“你去过六榕寺吗?”
单悦翎捋了捋刘海,露出一双迷惘的大眼。他们家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为躲债离开g城,很多地方都没去过,对g城其实不熟悉。
“没去过。”她郁郁淡淡地说。
听出对方好感度不大,方世淇识时务,转换话题,“刚才那部电影的编剧有问题。”
被感动牵扯得死去活来的小影迷,情绪激动地瞪住他,心里愤愤不平:这个人刚开演就借尿遁,播到一半回来,一边装热心替她擦泪,一边隐隐发笑,分明在取笑她幼稚、无聊、泪点低!
方世淇发现她敌视的目光,又想起那个热泪盈眶的画面,情不自禁把声音放柔,“如果还喜欢彼此,为什么不找对方?如果还喜欢前男友,为什么选择跟别人结婚?你不觉得逻辑有问题,与实际不符吗?”
单悦翎感觉心被堵住。人的很多情绪体验,譬如感受性与怜悯心是天赋,对没有天赋的人很难说道理,而她自觉没有这种说服能力。
“你心目中的爱情是怎样的?”她一时脑袋发热,小心翼翼地问出心中的疑问。她们全宿舍的人都觉得长得帅又有好工种的年轻男人,一般爱情经历很丰富。可是,他没有表现出轻浮的一面,反而克己守礼,与经验老道沾不上边。这让她烦恼了很久,到底真实的他是怎样的?
方世淇从裤袋里抽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努力揣摩她最想听到的答案,“找像你这样的女朋友,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你呢?”他自觉这番话技巧高超,屏息凝视,期待她的反应。
如果说没感觉那是假的,单悦翎毕竟是初歌,免不得意乱情迷,何况她也对他有意思。她面红耳赤地回答:“找个贴心的男朋友,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虽然兄弟们早有提醒,但是这位大少,脑子可能刚被下蛊,张了张嘴,脱口而出:“你觉得我合适吗?”
单悦翎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心跳加速不是一般的快,被他柔柔的眉眼绞着,疑惑额头上冒出的细汗与紧张有没有因果关系,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已经握住她的手,果敢而无畏地加重戏码:“我是真的喜欢你。”
城市的热岛效应使得夏日的风,无论微风,还是中风,吹过来都是温温的,让人怀疑是假风。能凉爽人的风,和发电的风能一样,是好风;加重热感的风,与吹走衣服的风无异,是坏风。
这一分这一秒,她分不清风的好坏,只知道它在耳边拂过一遍又一遍,撩起他与她的发根,交织在一起。
当夜,她回到宿舍,一打开门就被温亮亮和糖糖严刑逼供,要求一五一十交代全过程,尤其是细节。两人听完,陷入沉思,也许她们也在惊诧发展速度之快。
糖糖问:“他表白之后,你怎么说?”
温亮亮又动用第六灵感,猜说:“我也喜欢你!”
被这两人的星星眼闪得她快睁不开眼了,回想刚才的画面,因为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我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她就说:“上次骗了你,你发信息过来,我刚到宿舍楼下。”
☆、第30章 紧张的关怀
她愣在原地, 甄祁在店里转悠,小红恢复笑容, 捧出准备好的私货, 招呼两人到茶室就坐。
甄祁问:“你觉得哪只好?我都看花眼了。”
单悦翎哦了两声,魂不守舍地盯了小红两眼, 心里总有些不安,明明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仔细一想,其实早在刚进门的时候就该解释一下“这是我朋友”。
甄祁以为她没听见,再问:“你是熟手, 你赶紧挑一只吧。”
“我哪算什么熟手, 你太抬举我了,还是听听专业意见吧,小红,你给我的朋友甄先生介绍一下, 他是大客户哦!”总算把关系交代清楚了,单悦翎松了口气。
小红领会, 逐一介绍, 最后甄祁还是模棱两可, 犹豫了很久, 问单悦翎意见:“以你女人的眼光来看,哪只手镯更讨喜?”
单悦翎时不时盯壁上挂钟, 7点过了, 在店里呆了大半个小时, 她自己也急,怕宋幸星突然溜回来。
甄祁在她脑门前打了个响指,单悦翎回过神来,甄祁重复道:“你喜欢哪只?”
单悦翎快速瞧了眼,纯靠感觉,指了一只,而后觉得有些不妥,“这是送你妈的礼物,要不你拍个照片让她挑?我看上的不一定你妈会看上,毕竟年龄相差大,社会地位也不同……”
甄祁皱了皱眉,“你变成师奶之后,做事好磨磨蹭蹭,我还是喜欢你从前的性格。”
单悦翎眨巴眼,有点生气,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人一辈子都长不大吗?圆滑世故是社会人的必修课,不是吗?甄祁自己做生意的,最明白不过,却一点都不体谅她。
在甄祁刷卡付款时,单悦翎随意浏览一遍店里的摆设。其后,甄祁临时接了个电话,小红勾勾手指头,示意单悦翎跟她走。小红拿出一条红绳手链,绑在单悦翎手上,甜甜地笑,“这是老带新的奖励,欢迎方太太继续为我引荐优质顾客!”
单悦翎有些诧异,但看似只是条普通手链,也不好意思推辞,“谢谢你。”
小红说:“忘了问,你属什么生肖?”
单悦翎扭动手链,串了几颗珠子,还有小小的兔形玉石,有些惊讶:“我就属兔。”
小红点点头,“我记得方先生和方太太是两年前结婚的,方太太刚刚毕业,所以推算了一下,还好没猜错。我儿子的生肖也是兔,所以兔形玉石,我存得比较多,还有其他造型,你要不要挑挑?”
“你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