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个人。
倒不如这行宫嫔妃,若手段好些的,还能借着机会离开这冷寂的行宫。
思及此,顾素未便对那还候着的宫娥道:“去将她请进来罢。”接着想了想又道,“再叫人将本宫带来的茉莉银毫泡了端来。”
那宫人闻言又是一福身,便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听得正堂中有了动静,接着知秋将白玉帘同帷幔掀起,一位袅娜的美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随侍宫娥。
因着在行宫,顾素未想着不会有什么人往她这跑,再加上天热,她性子一向懒怠,便只简单将乌发挽了个髻扎起,鬓边略别了两支白玉孔雀簪,身上不过马眼绫制的玉色上襦并素白色绿萝缠枝花笼裙,除了皓腕处一对碧绿翡翠镯,便再无其它点缀。
她原以为自己这装扮已够简单了,未料到那舒贞媛比她还不事梳妆些。
对方如缎般的青丝一半仅用一根镀银蝶形簪挽在脑后,另一半顺着脑后披散下来,上着茶白色锁边上襦,下穿水绿色无纹样晕色裙,腰间紧系了一个上襦同色连环花样的络子,手上颈上不戴任何饰品,便是妆容也只是略略涂了些粉同金花胭脂。
她一到顾素未跟前便福身行礼:“妾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安。”
舒贞媛声音不大,听着和先前的陆小仪有些相似,可又比陆小仪多了些虚浮。
顾素未见她行了礼,便扬起一抹笑道:“快起来。”接着吩咐知秋赐座,方又道,“说起来本宫这是第一回见舒娘子呢,倒是个标致的美人。”
舒贞媛先是在知秋给她搬来的梳背椅上坐下了,方轻声道:“谢娘娘夸赞,只是妾不过蒲柳之姿,在娘娘跟前便愈发显得不能比了。”
顾素未听后便笑道,叫她莫要谦虚,接着细细看了看她面色又道:“本宫观娘子脸上似有虚汗,唇色略微发白,是否因日头太大,中了暑?若真是如此,倒是本宫之过了。”
顾素未看的出来,虽然对方口脂擦得厚,可依旧能看出对方唇角处有些泛白,尤其是她额间与两靥隐隐有薄汗渗出,可颊边却不见红润,应是身子不足导致。
果然,听了她的话后,舒贞媛忙摇头:“娘娘言重了,妾并非被因了烈日才这样,实在是自己身子不好,一直靠药养着。”
顾素未便道:“行宫孤寂,娘子也要多保重身子,若得空了,也要同旁人多走动说说话才是。”
她先前听知秋说先帝后宫有好几位是从行宫出去,便以为眼下行宫也应当置了好些嫔妃,谁知舒贞媛闻言却道:“娘娘不知,眼下行宫中只有妾一位宫嫔,妾又如何同旁人走动?”
顾素未听后微怔,这才意识到对方这病从何而来了。
行宫冷寂,她一个宫嫔困在这无人可说话,时日长了忧思堆积,自然生出病来。
思及此顾素未便劝道:“便是如此,娘子也要注意身子。此次陛下来行宫,若是你能得了陛下青眼,到时便能跟着一起回宫,且不好些?”
舒贞媛乍一听她这样说,心中一跳,忙起身下拜道:“娘娘明鉴,妾绝无此心!”
顾素未见状便知她误会了,看了知秋一眼,示意她将对方扶起,便道:“好好的这是做什么?本宫原是为了叫你宽心,谁知倒又把你吓着了。”
对方定是以为她这么说是在试探,所以才这样紧张。可顾素未并无他意,这样说也确实因着心中所想。横竖她与舒贞媛都是天子宫嫔,对方便是真有心做什么,她难道拦着不让吗?
只是舒贞媛显然不这么想,起来后便不敢说话,只是一直低着头。
顾素未见状轻叹口气,正要说话,便听得殿外宫人叫了声:“贤妃娘娘来了。”
听了这声音,顾素未面上扬起一抹笑意,忙吩咐知秋:“快,将贤妃请进来。”
知秋应诺离去后,顾素未又看向舒贞媛,发现对方似乎有些坐立不安,显然未料到贤妃会此时过来,便开口安慰。
“不必担心,贤妃是个和气的人。”
舒贞媛听后只是点点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原先她是打算来了这边后再去贤妃处问安的,没想到自己还未去,竟在贵妃这碰见了。
正说着,贤妃已从外间进来,正要同顾素未说话,却一下见着了一旁的舒贞媛,不禁笑道:“这位便是舒贞媛了吧?”
舒贞媛心中正纠结着,乍一听她说话,才想起自己竟忘了起身见礼,于是赶紧站起来。
“妾见过贤妃娘娘。”
☆、贞媛
贤妃将她叫起身后, 便径直走到顾素未对面坐下了。
“本宫也是好几年未来行宫了, 昨日刚到便听得说这儿多了个美人, 就想着回头见见, 未料到这么巧在贵妃这儿碰上了。”贤妃说着打量了舒贞媛一会儿,笑道,“果然呢, 真是个美人,那些宫人没骗本宫。”
说着她又细细看了看对方:“只是……舒娘子瞧上去面色似乎不好。”
“你也这样觉得?”顾素未道,“方才我问了,原是因着这行宫内无人同她说话解闷,这才落了病根。”
贤妃笑道:“原来如此,这简单。到时回宫了,将舒娘子一起带回便是了,总好过一人在这冷清的行宫住着。”
顾素未听后便说自己先前也这样同对方说的。
“只是舒娘子似乎被我的话惊到了。”
“这话怎么说?”贤妃转向舒贞媛,“舒娘子可是心中不愿?”
她这样一问,叫舒贞媛一愣。
舒贞媛本以为贵妃说这话是为着试探,谁料到贤妃来了竟也说了同样的话。且听她二人说的, 言语之间全无一点儿试探之意,仿佛是真心这样问。
可她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舒贞媛不过小门小户之女,自幼父母双亡, 寄住舅舅家,也只是仰人鼻息罢了,不比在父母身边的那些。因一张脸生得有些好颜色,入了行宫这边人的眼, 这才离了家进了行宫。
她是两年前入的行宫,那时便听得说陛下已经有好几年未来这儿避暑了。后面这两年,也一直没听到陛下车驾要来的消息,她便想着,不来也好,她就不用面对陛下。
可今岁正月刚过,亘都便传了话来,说此次陛下会来行宫避暑,叫这边都尽早准备着。
于是行宫的宫人内侍忙的同时,伺候她的宫娥也一直在跟前念着,说她等了这么两年,终于有出头之日了。又提到先帝的几位宫嫔也是凭着手段离了行宫入了宫中,叫她也要把握机会。
这些话舒贞媛听在耳中,却从未往心中去。
当日若非迫不得已,她也不会同意来这常年空寂的行宫待着,眼下好容易习惯了些,若真叫她随驾回了宫中,只怕日子不比现在好过。
昨天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