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陡然一惊,偏过脸不敢露出来。
傅沉抬手摸摸沈巧的头发,将她头上的发簪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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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苏九回到桌前,却见到沈巧的手帕遗落在杯子旁。
“哎呀,刚才水撒了,她肯定是忘记拿了。”他拿起帕子,想收起来。
迈出一步,他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不管怎样明天沈巧都要来,那我现在去送手帕,不就能再见她一面了。”
他笑着挑挑眉,自己可真是聪明。
他反手将手帕收到怀里,吩咐家仆照顾母亲,便跑出门。
他一路往傅家走,路过街道见到不少人往一个地方去,便拦下一人问道:“这是怎么了?”
“街上今日有家店卖月老布,很多人都去看看。”
“多谢。”
苏九垂首想了想,这月老布的确是个不错的嘘头,去学习一下经验。顺便买块布回去,说不定真能有好运呢。
他顺着人流往街里走,打眼望去便看到沈巧和傅沉相携从人群中挤出来。
他一喜,正要上前,却看见傅沉攥着沈巧的手,不知说些什么,随后帮她理了理头发。
苏九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那傅沉眼中的感情,看着沈巧时的表情,他就是傻子也能看出那并非兄长之情。
他顿时心中大怒,这个傅沉仗着身份,欺骗沈巧!可恨!
他满腔怒火,直冲傅沉而去。
傅沉才帮沈巧扶正发簪,突然感觉到身侧有股杀意,抬手去挡。来人却不是冲他命门而来,而是他攥着沈巧的手。
一股狠力打在他手腕上,傅沉吃痛,却不肯放手,旋身将沈巧扯到身后。
“苏九!”傅沉冷声厉喝,一拳打在他腹部。
苏九猛地被打得倒退数步,捂着腹部干呕起来。
沈巧一惊,上前一步,“苏九,你没事吧!”
苏九抬手示意自己无事,勉力直起身,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傅沉,这是怎么回事?”沈巧质问傅沉,想要个答案。
傅沉看到她眼中的怀疑,心下一痛,“我在你心里,已经这么不堪了吗?”
他转而望向苏九,明晓苏九是看出他对沈巧的情义,却不知沈巧对他的感情。
他冷笑一声,对他道:“我无耻也好,尊礼也罢,和你并无干系。你还是先认清自己的位置吧。”
他带着沈巧转身离开,这里的骚乱已经引起周围人的围观。
沈巧被他扯着走了几步,怒而甩开他的手。
傅沉嘴唇一抿,看向她。沈巧垂首侧开脸,低声道:“你刚才下手太重了,苏九应该受了伤,我去看看。”
傅沉默默站在原地,看她小跑着回到人群中。
他垂首看着自己的手腕,因为刚才被苏九用扇骨狠狠打了一下,现在手腕处已经高高肿起。如果不是手腕受伤,沈巧方才也挣脱不开。
他下颌紧绷,眼眶发红,盯着那只手狠狠握成拳。
他甩袖离开,周围的人全都面带喜色,奔向那有着月老布的店铺,唯有他逆人而行,面有戚色。
这些满心欢喜的人,又有哪个知道,那为人乐道的月老布就在眼前人手中,又怎知道那块布根本没有神力。他所留有的只有一块布,一身衣而已。
微风扶起,卷起傅沉身上薄布,手腕上的伤若隐若现,似是心口的创口,最终掩盖在衣袖之中。
在他背后,沈巧缓缓停步,回首看他一眼,白衣蹁跹,似是将登高位。她抬袖擦掉眼角的泪花,再不犹豫,转身向苏九走去。
傅沉似有所感,猛地回头,然而沈巧早已混入人群,寻不到踪影。就像她一直以来的样子,不出彩不惊人,混入尘世遍处无寻。
傅沉呼出口气,自嘲般笑笑,“可是我却放不下你。”
他抬起头,敛去眼中万般情绪,跨步向人群走去。
他拨开人群,看到正中正往沈巧身上靠的苏九,微微挑起嘴角,几步上前。
“苏兄弟伤势如何?方才我以为是歹人,出手太过狠辣,希望你不要在意。”
他将手按在苏九肩膀上,暗暗用力,“毕竟,你知道的,我最是紧张巧儿。”
作者有话说: 苏九对比傅沉,可能更直率一些。
他虽然是商人,但是在凤凰镇,在沈巧面前,还是昏倒在小巷的小九
第六十四回
苏九捂着腹部, 恶狠狠地瞪着他。方才打他之前, 明明还叫了他的名字, 现在转头就说是歹人,可真是睁眼说瞎话。
傅沉就是故意的,沈巧误会他,那他就偏要装好人, 还装得如此不走心,就是在明目张胆地告诉两人。他就是个坏人又如何?
“好了,先去医馆看看吧。”沈巧打断两人无休止的眼神斗争,扶着苏九往医馆去。
傅沉马上笑着去扶他,“你力气小,我来。”
沈巧知道他现在分明是生气了,不过她的确搬不动苏九, 加之他还故意往她身上靠,更重了。
她点点头, 将苏九递过去,自己快步走在前面。
苏九要是知道自己耍赖反而导致沈巧不扶他, 估计能气得吐血。
傅沉一路上倒是没停下嘘寒问暖,可这些话听在苏九耳朵里,那就是赤|裸|裸地讽刺。
到了医馆,李大夫主动去帮苏九看伤。他可不想沈巧这个傻徒弟, 早就看出苏九的心思,可他并不打算插手,年轻人的事情, 自己解决。
可是苏九这样明摆着讨沈巧同情,他也不乐意。
人被师父带走了,沈巧便留在庭院里晒药。傅沉并未说话,静静地站在她身边。
过了好一会儿,傅沉许是担心这样会招来沈巧厌烦,笑着和她告辞。
沈巧微微诧异,忙伸手去拉他,正巧拉住他到底手腕。
傅沉倒抽口冷气,“嘶”地一声,却没甩开她。
沈巧却是吓了一跳,忙松开手,垂首看到他手腕上开始发紫的伤痕,“这是……”
她想起苏九当时冲上来的动作。当时她没有看清,只知道苏九冲上来想打人,因着傅沉一直没有出声,她便以为那一下被挡住了。没想到非但没挡住,反而这么严重。
她有些着急,“你怎么不早些同我说?快去上药。”
傅沉被她推着坐到药铺的凳子上,手腕被小心地放在软垫上。
沈巧仔细看看,忍不住皱紧眉,“怎么这么严重啊。”
傅沉嘴唇微微挑起,手腕的伤好似也不疼了,“还好。”
“这叫还好?”沈巧又气又疼,拿出药膏小心地往上涂抹,不时关注他的神情,害怕自己下手重了。
“为什么不和我说?”她还那样质问傅沉,当时他心中该有多难过。
“我以为,你不想知道这些。”傅沉神情黯然,“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