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过来。

出于礼貌，她还是接了电话，但对面张口就问她有没有兴趣演戏，何樱樱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能说自己要考虑一下。

不知道牧之华是怎么想的，但如果她有这个想法，希望这样不会让对面觉得她耍大牌而失去机会。

对面支吾了一下，还是劝了几句，说什么角色很适合她，制片方也很中意她。

何樱樱越听越觉得反感，觉得对面兴许还有要潜规则牧之华的倾向，强忍着挂掉电话的冲动跟对面解释，说自己最近状态不好。

“或许我们可以先看看剧本？”

对面突然换了个人，听语气应该比刚刚的人地位高。

看起来对面是要死缠烂打了。何樱樱也不知道牧之华哪里吸引他们这样穷追不舍了，但她也不能贸然挂电话，怕对牧之华影响不好。

“少女苏醒在密闭的房间里，身边躺着一具尸体，而警报铃声突然响起，她必须躲过研究人员的搜寻逃出这座七层建筑。”

何樱樱愣了愣。

“现在有心情来聊聊吗？”

次日，何樱樱应邀来到了酒店。

侍应生推开包间房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清瘦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半长的头发微微卷曲，在脑后梳成一个马尾，露出一张清秀阴柔的脸，有些颓​‌­废‌​‎文​­青的感觉。他眼神迷离，像是一抔醉人的美酒，引人和他一起堕落，但当人要沉醉的时候，却又惊觉他什么也没有做，冷冰冰地旁观着。

他的腿上栖着一只长毛白猫，正享受着主人的抚摸，听到声音慵懒地抬了抬眼。

何樱樱缓缓叫出他的名字：“越青霆。”

越青霆挠着猫下巴，抽空冲她笑了一下：“好久不见了，樱樱。”

“你也回来了。”

越青霆点点头，把菜单给她看：“而且我回来的比你早，怎么说都有半年了吧。”

何樱樱随便指了个菜，又把菜单推回他：“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牧之华的。”

越青霆惊讶问：“你不是牧之华吗？我以为那是你的化名。”

何樱樱本以为他和研究所有什么关系，或者她露了马脚，没想到越青霆只是歪打正着。

“等等，那牧之华是谁？”

“是我的……双胞胎姐妹。”

“你们连姓也不一样，父母离婚了？哇，我看新闻说牧之华是牧家独女诶，难道是因为一些封建迷信的原因扔了一个？”

越青霆算是半个熟人，和他讲话，何樱樱居然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不，我们是孤儿，从小被分开收养的。”

越青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收养一个，也挺有意思的。不过一个孩子也好，没有竞争。”

何樱樱无意再说这个话题，越青霆却接着问：“那你现在怎么用着她的身份？”

何樱樱脸色冷下来，越青霆识趣地闭嘴：“好吧。我其实只是最近电视上看到你——还是牧之华？觉得我们可以继续合作。”

“你想合作什么？”

“这个！”越青霆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点开一个网页，“我把我们的经历写了下来，准备以后影视化，你要不要来参演。”

何樱樱坚定拒绝，越青霆有些失落地捏了捏猫爪：“好吧，那我去找别人。可是只有你能演出这种感觉。”

“我没有想到你在现实里也是这样的人，越导。”

越青霆莞尔：“这一直是我的梦想。你别说，那个世界是我最喜欢的。”

虽然那个世界里他被一顿乱锤。

“只有创作的时候我才是真正快乐的……也许你们没有体会过，但那种感觉……”

“和吸毒一样？”

越青霆失笑：“不，那只是人物设定，我没有。”

何樱樱托腮看他：“我大概能理解你的快乐。”

“我没有说谎，我只有在写作的时候才觉得快乐。只有那个时候，我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越青霆笑完，眉宇间有些萧索，“你不知道我回来之后，看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是多么痛苦，我觉得我或许不应该回来，还不如继续在那些世界里轮回。”

何樱樱也收敛了笑容。是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个平凡的世界生活下去。

“一回来就看到讨厌的人的脸，提醒自己这个世界是多么恶臭。”越青霆腿上的猫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伸了伸爪子，站了起来，圆溜溜的眼睛无神地盯着何樱樱。

越青霆把猫的脑袋按下去：“不过现在好啦，有人和我同病相怜。这个世界总算有点让人熟悉的东西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回来呢？”何樱樱问。

越青霆讶异地睁大眼，随后仔细想了一下，将一切归结为自己太年轻了。

“我其实不是想复活，只是想让那些人不好过。不过主神不提供这个功能，我就只能自己来了。其实现在想想好后悔啊，在这里会有生老病死，在主神空间里确实近乎于永生的。”

越青霆露出向往的笑容，眼神看向远方：“好想再回去啊。很可惜，一个人可能只有一次进入主神空间的机会。如果能把这里也卷进主神空间就好了……”

☆、末日之光（二）

何樱樱隐约觉得他话中有话, 但他说话一直是这样的风格, 似是而非, 偏偏又抓不到实际证据。

“好啦, 我们不说这个了。那你有想好以后怎么办吗？”

何樱樱摇摇头，他就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狡猾笑容：“那要来我这里吗？其实我家的产业还是挺大的，安排个闲职应该也没问题。”

看何樱樱面露惊讶，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果然, 你没注意过。我说, 好歹我以前也算得上风流贵公子, 你能别用这么怀疑的目光看我吗？”

何樱樱吞吞吐吐地解释：“我没关注过……”

“我觉得也是。”越青霆“啧”了一声, “好吧, 你以后要是想好了, 就来找我, 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没有别的朋友了。”

“你本来的生活这么好，为什么会觉得回来之后这么不满意呢？”

越青霆撸猫的手顿了顿, 忧郁道：“正是因为如此, 才招人嫉妒。好吧，其实是因为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你也知道, 豪门争家产之类的事, 动不动就要闹出人命。其实我对钱没那么多兴趣 ，够用就行，这些东西, 还不如灵感有用。可是他们又不管，总觉得我是敌人。”

他说起来轻描淡写，何樱樱也不知道其中真假。只是看他的样子，现在起码是释怀了。

菜很快上来，越青霆拿个干净的小碟盛了点水煮鸡胸肉，放在旁边的座位上。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猫“噌”地睁开眼，一蹬腿跳上桌子，低着头啃食鸡肉。

越青霆乐呵呵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