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倾乞求今年觅得佳婿。
后面跟着写了――孤应下了。
他竟这么早就对自己动心了!
杜倾倾手里握着红条儿轻声笑了会儿,就从案上取了一只湖笔,在那张红纸上又添了一个字。
“娘娘,陛下回来了!”有宫人进到东仪殿给她报信,杜倾倾将木匣藏起后,又将红条儿塞到自己的绣包里,才让鹊喜扶着她起身。
谢泽将大氅递给常庆,走到杜倾倾跟前扶住她道:“方才我召了兵部侍郎议事,让你等久了。”
杜倾倾觉着他来的时间刚刚好,她笑道:“也不久,我们先坐下吃馄饨,免得它放冷了!”
他牵着杜倾倾的手坐下用馄饨,一勺勺馄饨下肚后,身子渐渐暖和起来。
杜倾倾只吃了一碗,便放下玉勺看着他吃。
“为何这般望着朕?”他放下玉勺,温柔地问她。
杜倾倾笑了笑,她将绣包里的红条儿拿出来晃了晃,但没将它展开,只得意地望着他道:“原来陛下竟图谋娶我许久!”
他神色自若:“是又如何?”
杜倾倾还以为他会讶然这事被她发现,谁知他竟是一脸平静,仿佛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趁她怔然,他抚着她的脸道:“你许愿,朕应愿,难道不好吗?”
“自然好。”杜倾倾轻轻点头,将红条上的黑字全部展给他看。
――信女杜倾倾乞求今年觅得佳婿。
――孤应下了。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写完了,接下来还有两则番外,这个番外就是有关倾倾重生的缘由,等我写完番外,会有福利的。
番外 福袋(上)
奉清三年, 仲春之际。
谢泽依祖制入奉神殿祭拜,国师临和站在他身侧道:“家师昨日云游东瀛归来, 请求觐见陛下。”
谢泽颔首,让国师直接引路。
大燕前任国师就是道玄,他于十年前辞下国师之位, 传给临和后便一直云游未归,在众人以为他会定居东瀛之际,他竟回到了大燕。
谢泽随临和走出奉神殿来到嗣因阁时,道玄先生已坐在紫檀案旁等候他们许久。
他提前交待过临和, 圣上一到阁中, 临和就带着那些侍从全都退下。
嗣因阁中的一切陈设未变,道玄驻颜有术,面容至今未变。
他让谢泽伸手, 探他左右二掌纹路, 而后问:“陛下可想知自己前世?”
谢泽道:“前尘之事已过, 朕不想知道。”
道玄笑了笑,“那下一世呢?”
谢泽亦摇头。
道玄便将手收回到袖中,“那陛下容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您可曾后悔娶杜氏女为后?”
他回道:“从未。”
道玄轻轻点头,将一个福袋从袖中拿出,放到案上道:“陛下今晚可将它放到龙床上, 翌日你若想改话, 可到嗣因阁找我。”
福袋上面绣了他看不懂的符字,谢泽抬头想问道玄这是何意,道玄只说过了今晚他便会知晓。
他满腹心思地握着福袋, 隐约觉得这事或许和杜倾倾有关。
告别道玄先生后,谢泽坐上龙辇回乾明宫处理奏折,近日朝政之事繁多,他挑灯批到亥时将桌上的折子批完,才回到寝殿歇息。
龙床上躺着杜倾倾外,还一左一右躺了两个小孩,他们一见谢泽来,就迈着小腿从床上起身抱住他。
谢韫最会撒娇,她抱着他的手臂道:“父皇,母后刚才给我们讲故事,可她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您给我们接着讲好不好?”
他修长的手指揉揉她的乌发,开口道:“你们母后累了,若是我现在给你们讲故事,会吵到她的。”
谢韫愧疚地低下头,攥着袖子道:“那我们直接睡吧!”
谢靳将书收起,掀开被子同谢韫一起躺到杜倾倾身旁时,谢泽唤了乳娘过来将他们全都给抱走了。
小公主眼眶红红地被乳母抱在怀里,伸手说今天要和父皇母后一起睡。
谢泽道:“等你的字写得端正了再说。”
他还伸手摸了谢靳的头,“你作为哥哥,得教韫儿写的字同你一样好看才成,到时朕送你们两只乾红猫做奖励。”
两人被他这么一哄后,果然不再作出委屈巴巴的模样,而是乖巧地由着乳娘将他们抱下去歇息。
谢泽回头望了一眼,见杜倾倾还在沉沉睡着。
他将福袋放在两人的枕头旁,掀开被子搂住她的纤腰后就闭上眼睛,梦到夏荷送香的末亭湖。
他才将鱼饵抛到水中,就见水中有涟漪不停荡起,一看就知是有人在水底奋力挣扎,他让常庆将人捞上来后,一看到她的面貌,心中就陡然一惊。
常庆将手探到她鼻间,颤声道:“她……没气了。”
谢泽只觉朝前向她走一步都困难,他沉苦叹了一声,眼中之景换到他刚才手持鱼竿时,他直接将手里的杆子抛下,跳入了湖底。
“殿下!”
常庆一转眼就见太子跳入水中,都快吓破担了,连忙让东宫暗卫全下到水里。
谢泽游到湖底时,就见杜倾倾正在水中奋力挣扎,她脚底被缠了水草无论如何也游不上去。
他朝她游过去想渡口气给她,可薄唇贴上她后,他发现自己没在末亭湖底而是来到凌烟阁中。
他看到杜倾倾被宁王一剑封喉,倒在地上紧闭上双眸。
两次看到杜倾倾死在他面前,无疑是在他心头上挖肉。
他拿出腰上的佩刀正要朝宁王刺去时,周围亮光大起,他又消失在凌烟阁,来到了丹栎阁走廊。
杜倾倾正背对着他,她站在木画花卉六方宫灯下,明亮的灯火将她的身形映照得格外纤弱,让人心里忍不住就想疼惜。
她轻声哭着,更是让他的心都跟着抽疼起来。
他往前一步步走过去,现在就想走过去紧紧抱住她,哄她莫再哭了。
可他将帕子递过去,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在问她:“哭什么?”
杜倾倾攥着他给的帕子,抿着朱唇紧张道:“臣女……的贴身玉佩不见了……”
他不受控制般从袖中取出一方紫玉,问:“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她轻轻点头,而后他让她将玉佩收好,还问她是不是怕他,她用力摇起头来。
这一幕对话,谢泽异常熟悉。
他走马观花般,重新经历了后来的许多事,他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可开口说的话却与当初说的并无差别。
他仿佛是个傀儡被人给控制了,只能将这些事情重新演一遍。
谢泽对此倒是不觉烦闷,只要不让杜倾倾再次死在自己面前,他与她在丹栎阁相遇以后的事,让他再经历多少遍,他都会乐此不疲。
他收到了她送的笔架,乞巧时与她一起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