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纵容自家闺女也就算了,还要诋毁别人,真是有意思。”
柯缓缓见舆论完全倾倒在自己这里,高声道:“我爹爹早丧,家里除了阿娘也无人倚靠,如今搞出这事儿我肯定嫁不出去了,你们、你们这是逼我去死!”说着,柯缓缓猛着对着人群后面的墙体冲了过去。
“缓缓!”朱氏撕心裂肺一声,吓得蹲坐在地。
大家伙都看着,自然给她拦住,好说歹说的劝回来。侯氏则在一旁傻站着不敢说话了。
柯缓缓眉头一挑,对着李家二人咚的一声跪下,“李伯伯、伯母,我爹走的早,当年从军时你与我爹相互照顾,是钻一个被窝睡的兄弟,我爹为您挨了一刀,命也丢了,您归乡后做主给我与绍林哥订了亲,为的是让我母女日后有个倚靠,如今家门不幸,缓缓我承不得李家厚爱,我与绍林哥的婚事今天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儿就此了断。”
里正正发愁这事该怎么办呢,柯缓缓突然给了个台阶,他哪有不下的道理,正好借着这机会说清了也算是给李家挽回一些尊严。
他急忙扶起柯缓缓,愧疚道:“闺女,是李家对不住你们啊,今日当着祠堂里祖宗的排位,李家与柯老二家的婚事就此作废。”里正话音刚落,村民私下纷纷议论,柯缓缓旧事重提后,大家也都想起来两家订亲的缘由,现在反而觉得李家这五十两银子花的太少,毕竟李家欠了柯老二家一条人命。
柯缓缓见周围的舆论完全一边倒,趁热打铁道:“各位都知道东房是我爹当年盖的,与大伯也不曾分家,现在阿姐与绍林哥情投意合又孕有子嗣,日后怕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此一来阿娘与我已经不适合继续在家里住了……”柯缓缓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呜呜咽咽吞尽余话,眼泪扑簌下落,惹人心疼。
众人闻言,议论道:“这是要分家啊。”
“的确没法住啊,一出门见以前的情郎变姐夫,心里不得堵死。”
“对啊对啊,里正啊,你们这事得给柯老二一家安排好啊,你们家不是年初在村边儿刚盖好处新房吗,本来就是要给缓缓和绍林成亲住的吧。”
本跪在边处的柯玉荣听了这话气的牙痒痒,对着怂在旁边的李绍林的胳膊拧了下去,低声道:“房子!”
李绍林方才被打骂的丢了半个魂儿,如今又听道他辛辛苦苦砌的房子恐怕要转入他人之手,高声叫道:“不行啊爹!那是我给玉荣准备的房子!不能给!”
作者有话说: 柯缓缓:我白天好像抓到了那个……额,好可怕。
系统:默哀,点香。
☆、第 5 章
里正本在一旁犹豫不定,毕竟刚刚赔偿的五十两已经不是小数,如今又搭上套新房,是个正常人都会肉疼,谁知道这混蛋玩意儿当着大伙的面说是给玉荣准备的新房,顿时火冒三丈,大步走过蹬猛地倒昏了头的李绍林,随后转身道:“这件事是我欠考虑,缓缓说的没错,两家人是不适合住在一起了,新宅的地契在我手上,明早我给你送去罢。”
跟在一旁的李氏见状偷偷抹开眼泪,她是恨铁不成钢,有这么个糊涂儿子,惹下了这摊子糊涂债,心里不痛快。
心里不痛快的还有跪在一旁扶着李绍林的柯玉荣,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懵圈的,本是损失了未来婆家的五十两银子就够让她心疼的,谁知道柯缓缓三言两语后,她的新房也没了,要知道那是她私下让绍林哥按照她的想法盖的新房啊!
柯缓缓抹着眼泪,透过指缝见祠堂里那对狗男女一脸苦相,心情别提有多痛快,她抬头缓缓地说:“李伯伯,我柯缓缓不是不知满足的人,刚刚李家已经赔了五十两银子,如今又搭套新房恐怕不妥……”
心里正不痛快的几个人听到这儿眼前一亮,以为柯缓缓会拒绝,可接下来的那一句让几人都傻掉了。
“不如拿我爹的老宅来换吧,房子虽然不是新房但与大伯家在一个院里,日后阿姐与绍林哥生活起来也方便。”
村民一听这丫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为那个不要脸的堂姐和负心汉考虑,着实欣赏起柯缓缓的心胸,纷纷称赞。
而剩下的李氏、侯氏、李绍林与柯玉荣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随着里正的答应,几人心口上的黄连是彻底化成水融进心房了。
李氏愁的是她这宝贝独子是吃定柯家这泡臭狗屎了,如今房子都换了,李绍林基本上算是被逐出家门了,除了柯老大一家谁还愿意把自家闺女嫁给他呢。
侯氏则愁的是柯老二家那个黄泥砌的烂房子破烂不堪,她宝贝闺女这次可要受苦了。
柯玉荣见状,差点哭昏过去,如今名声没了,连绍林哥的新房也搭了进去。
几人各怀心事,唯有柯缓缓乐开了花,开心的连眼泪都快止不住了,随即她跪下道:“缓缓全凭李伯父安排!”
这场清水村年度大戏折腾了约有一个时辰,最终以缓缓母女分得一套新房及五十两银子而结束。末了,柯缓缓哭哭凄凄地搀着朱氏回家。侯氏则和柯玉荣留在祠堂与李佳夫妇商议之后的事,不过这些柯缓缓都不关心,她现在哭累了,脑子也转不动了,就想回家好好的睡一觉。
朱氏本来想问她打算分家的事为什么之前没跟她讲,却见柯缓缓拿着条湿巾子擦了擦脸,一脸疲惫的脱了衣裳爬上炕倒头就睡,她看了那抹细弱又坚强的身影半晌,走过去给她把被子往上又扯了扯,把话咽回去转身去忙别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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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西小宅內,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见园子里黑漆漆的,院子里的狗子像是睡了没叫,他稍稍放下心,刚迈进去没两步,身前落下一道黑影,吓得他“哇”的一声叫出来。
“爷、爷……”
谢与棠阴着张脸沉声道:“谁是你爷爷?又跑哪儿去玩了?”
“爷,德荣知错了。”张德荣垂头立马认错,“您一切还顺利吗?吃了晚饭了吗?我给您热下菜吧。”
谢与棠拎住他后衣襟道:“先回答。”
张德荣知道他逃不过了,低声道:“方才听村里喊抓贼,我一时好奇,就跑过去了。”又见谢与棠没有回答,继续说:“是村里柯家老大的闺女跟人私通被撞见了,受欺负的是爷前几日救下的那个姑娘,她未成亲的夫君背地里暗通她堂姐,说是连孩子都有了,爷回来的时候没看见?”
谢与棠松手放他下来,责备道:“你爹可是交代过不可好事围观,不得嚼人耳根,都忘了?今日自行领罚!”
张德荣心中一沉,怪自己多嘴,默默的去旁屋取来个小号十/字/弩,对着狗窝上的草堆射去。
“一个时辰。”谢与棠丢下这句话转身进屋。
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