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满是平静,隐隐带着笑意。
同伴站在原处和他对立,那个邋遢男人则带着管家去了寨子里。
……
楚清和已经忘记上一个晚上是如何睡过去,又或者是昏过去。
透着窗户看外面,天色隐约可见光,楚清和呼出一口气,感到一阵劫后余生的幸。
“进去吧,她就在里面。”
邋遢男人站在门口,推了管家一把,将他推进屋子里,然后守在门外。
“啧,不仅能离开,还能多赚钱,这差事要是多来几个该多好。”
男人有点惆怅的对着门口咕哝。
“公主?”
管家不可置信的看着买面前的楚清和,快走几步到她身后帮她解开绳子。
“公主可还好?”
楚清和本想说话,但是因为长时间没喝水,嗓子已经说不出话,于是只好苦笑着摇摇头。
解开绳子,管家将楚清和扶起来向外走,路过男人时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男人撇撇嘴,吊儿郎当的跟着后面,也没想去扶一下。
“公主,您慢点走。”
楚清和点点头,她还怀着身孕,脸色苍白似厉鬼,眉梢有些哀戚,但是精神还算不错。
楚清和与顾和光也算是旧识,听着管家说这山匪凭地猖獗,一路沉默到马车边。
“公主殿下。”
顾和光弯腰行礼,走下马车,接过楚清和的手。
楚清和点点头,转头看向男人和同伴,嘴唇动了动,又回头踏上马车。
用沙哑的,微小的声音说:“走吧。”
同伴是在楚清和离开后才后知后觉楚清和说了什么。
——多谢。
谢什么呢?
多谢这件事情,给了她一个正当的理由与连奕城和离,还能做足受害者姿态,不必最后闹得不可开交。
楚清和算不得多聪明,但绝不是愚笨之人,她能被人处心积虑抓进去,却轻而易举放出来,怎么可能是专门为了讹财?
再想想自己要去相国寺的消息只告诉了苏七七,答案并不难猜,楚清和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愿意多想。
太累了。
马车摇摇晃晃向前走,楚清和喝了些茶,看向顾和光,“多谢顾相。”
“公主言重了,只是不知,公主为何会独身一人被带入……”
楚清和摇摇头,没有说话。
顾和光识趣的没有再问。
他有些怀疑是不是楚清和自己演了这出戏,就是为了和连奕城和离。
毕竟连将军和永安公主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故事本身并没有那么复杂,但是中间几经波折,到最后也找不回最初的印象。
他第一次见到楚清和,楚清和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而他高中探花,一日之内看尽长安花。
最惊艳一朵,自然是,美人花。
如今美人已经嫁作他人妇,而他官拜左相,终究也不过是见面几次的旧识。
他成就了二十二岁称相的传奇,却也没有赢得美人青睐。
美人不懂他如何心事暗涌,不懂他如何图谋。
转身嫁给了他人。
“公主想必受惊了,便在此间休息片刻。”
说罢,他掀帘而出,独留楚清和一人呆在车厢。
楚清和听到他清正平和的声音,“棋轩,去相国寺。”
......
苏七七呆在晏隽的府内至今是第二天。
风会吹起轻纱,秋意浓厚,天气辗转越发凉,苏七七抱着软垫慵懒的靠在软塌上,屋内有地龙,晏隽向来不肯委屈自己,便是一道的苏七七也沾了些光。
时间开始变慢,像是数着时刻向前走,就连用膳都显得漫长。
“清渠,什么时候了?”
清渠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无奈的给她端了一碗粥,又布了些糕点。
“小姐,昨日的糕点没有了。”
苏七七疑惑,“不是府内厨子做的吗?”
清渠摇头,“是公子途径禹城时买的。”
苏七七点头,转而更迷惑了,“他不是下江南吗?怎么会途径禹城?”
她是研究过楚朝的地图的,按理来说,禹城是在西面,下江南怎么都不可能走那条路才对。
清渠也疑惑,但是她只是个婢女,怎么都管不到主人家去,“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苏七七也没觉得她能告诉自己答案,缓缓从软塌站起,走到书房,拿起笔写了一封信给晏隽。
“子俊亲启
日子清净异常,永安公主如今应当已经到了相国寺。
我亦无事,便愿一道。
可否?”
......
断然不提糕点的事情,也没有表达思念。
就好像那些她说爱自己的话都不存在一样。
晏隽看着这封信,嘴角勾起一抹讽笑,也不知道是在嘲讽什么。
右手边是另一封信。
“公子亲启
今日小姐问了糕点来处,提到了去禹城的路与去江南的路不同,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天气不好,小姐的身子似乎一日日愈发虚弱,今日在屋内看了一日的书。
晚间食欲并不好,神色也很是疲惫,歇息时候也愈发早了。
小姐今日在想您。”
惯会说漂亮话的清渠,和苏七七的表态完全不同。
晏隽想,苏七七明明都不喜欢自己,她最开始那么害怕自己,即使是生病时候短时间的迷惑,可到底这不是她本身。
一旦恢复清醒,她就收回所有感情。
晏隽知道,她不爱自己。
但是他似乎,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他拿出信纸,给了苏七七答案。
“好。”
......
月光在缓慢地,缓慢地铺满整个大地。
楚清和醒来已经是月上柳梢。
顾和光一直坐在马车外,听到楚清和的动静,掀开帘子探身进去。
“公主睡醒了?”
楚清和有些羞赧,不好意思的答道:“麻烦顾相照顾我了。”
顾和光摇头,微微勾起的嘴角温和,姿态儒雅,“公主言重,相国寺已到。”
楚清和看着他秀美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点头。
顾和光先出去,走下马车。
楚清和在里面整理好仪容,这才走出马车,一只手搭上顾和光的手掌,走下马车。
在楚清和再次和他道谢之前,顾和光道:“公主先将风氅穿上罢,夜间凉气重。”
楚清和拉着风氅,点点头,被顾和光松开的手掌还有些细细密密的温度,几乎要让她沉溺。
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过是因为长久的,没有得到安慰的心。
直白的讲,她不过是太寂寞。
相国寺前来迎接她的是了悟。
传说中的,最冷情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