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不动如山。
知曼把手心抠破了皮。
刺痛感传到心脏,她深吸一口气,开口:“抱歉,我们已经分手了。”
路虎挡住她去路。
傅展年看着她,挑眉:“我答应分手了吗?”
知曼难以置信,看向他。
“你上次不是说,只要我下跪,就放……”
难道海市赫赫有名的傅先生,还要骗人吗?
傅展年眼神极亮,像琉璃珠一样漂亮。
他打断知曼:“所以你跪了吗?”
知曼:“……难道不是你……”
硬把她拉起来的么。
“既然没有跪,那自然不存在分手这回事。你有听到我说‘同意’了吗?”
知曼怒从心起:“你这是强词夺理!”
她不想再和傅展年纠缠。
这是在折磨自己。
知曼扭头,绕开傅展年,准备走到前面路口,再过马路。
傅展年没有下车,也没有别的动作。
他只是拧着眉,目送她走远。
知曼走出去老远,才敢偷偷往后看一眼。
路虎还停在原地。
她松了口气,又有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
对傅展年来说,她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不高兴了,就随便她怎么样,不理人。他高兴了,就又要回来找她,对她颐指气使。
还不是因为没有爱。
如果是他心尖那人,怎么可能这样随意对待?
怎么可能随便反悔自己的话、不遵守承诺呢?
傅展年大概是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那人活下来的。
这样想来,难免令人心灰意冷。
知曼有点想笑。
都这时候了,她还在琢磨什么“心灰意冷”。
理应是“心如死灰”才对。
绿灯亮了。
对面就是传大侧门。
斑马线上没人,知曼拎着盒饭,一个人过马路。
就在她快要走上台阶时。
路虎如同离弦的箭一样,从右边,朝她飞速冲来!
知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愣住了。
她呆呆站在原地,傻愣愣看着路虎往她身上撞过来。
驾驶座坐着傅展年。
他控着方向盘,神色平静,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也没有要刹车的意思。
眼神一直牢牢地绑在知曼身上。
路虎离她越来越近。
即将撞到她身上。
倏忽间,知曼条件反射闭上眼,等待着死亡降临。
“嘶——”
急刹车声响起。
路虎在知曼身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
知曼满身大汗,一下子瘫软到了地上。
死亡靠得那么近。
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惨白如纸。
傅展年下车,慢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知曼喘着粗气,抬起头。
她看不出他想法,只觉得自己快要发疯。
傅展年弯腰,伸手捏住了她下巴。
他说:“曼曼,我要弄死你,就这样易如反掌,你怎么敢说要离开我?”
-
傅展年将知曼带回了半月湾。
半月湾和知曼离开时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连她随手放在茶几上的空餐巾纸盒,也没有移动一丝一毫位置。
傅展年抱着知曼,开门,换鞋。
再将她放到沙发上。
傅展年心情不错,蹲在她面前,平视她眼睛,问:“中午吃什么?”
知曼劫后余生,心跳还没平静下来。
她无意识扣着皮沙发,难以置信,“傅展年,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傅展年看着她。
知曼:“十五分钟前,你差点把我撞死,现在你怎么笑得出来?怎么问的出这样的话?”
问她想吃什么?
他怎么问的出口?
傅展年伸手,慢条斯理,替知曼理了理头发。
“只是吓唬吓唬你。”
“……”
“知道害怕的话,以后就别再提和分手有关的事了。”
知曼几乎要发疯了。
她从没见过傅展年这一面。
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年里,她到底了解了傅展年多少?
仿佛只看过他矜贵冷淡的皮囊。
没想到他还藏着,疯狂又偏执的、不可见人的一面吗?
知曼害怕极了。
她往后缩了缩,避开傅展年的手,小声问:“你想怎么样?”
“没有怎么样。”傅展年似乎不喜欢她这小动作,微不可见皱眉,“只是问你想吃什么。”
知曼:“……我要回学校。”
傅展年站起身。
他收起表情,恢复了淡漠模样。
“你不是考完试了么?还回学校做什么?就待在家里。”
知曼咬牙,“这不是我家。”
“这是你家。你男朋友家,就是你家。”
“傅展年,你凭什么不让我回学校?你算什么……这是犯法的!”
傅展年挑眉。
他说:“知曼,趁我还好好说话的时候,别再让我生气。”
“……”
“你是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了么?你明年还想上学吗?你的朋友们、室友们,他们还想好好上学吗?”
傅展年顿了顿,抿唇,捏住了知曼指尖。
他放软了语气。
听起来甚至有些可怜。
“曼曼……继续做我女朋友,就让你这么难受吗?”
第10章
知曼遍体生寒。
若不是场景不合适,她就要笑出声来。
说了半天,仿佛真是她错了一样。
傅展年这样聪明、这样老奸巨猾,居然至今都没明白,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分手。
因为他从没有在知曼立场考虑任何问题。
多说无益。
知曼闭眼,握着拳,点头。
“是,很难受。”
傅展年觉得,自己身体里,血液在一寸一寸凝固。
心从空中坠到谷底。
浸入一片黑暗中。
他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
这种古怪感觉,对于傅展年来说,万分陌生。
从出生起,他已经踩在了终点线。
做任何事都一定胜券在握。
学业、事业、生活、感情,样样都按部就班,胸有成竹。
曾经,爱人早逝,成为了他一生中,唯一失去掌控的意外。
但是这是人为无法改变的事,算不上失误。
所以知曼的话,令傅展年暴躁万分。
“嘭——”
一拳,重重砸在知曼旁边沙发上。
知曼吓得用力往后一缩。
她现在相信,傅展年什么都做得出来。
也许是要准备揍她了。
傅展年被这逃避动作刺痛,匆匆起身,从旁边拿起外套。
他不再看知曼,只冷淡问她:“和楚宴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