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粗糙,杯身有隐隐约约的划痕,显然上了年纪。
于斐把那只杯子端起来,接了点凉水,借着点温热的晨光,一口气喝到了底,纯净水好像有点甜苦的味道。
杯子来自于一年前的磨合期,那时候他们天天吵架,为屁大点事情头破血流。
尽管知道分寸,动手的时候却免不得会跌碰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那次折腾得很厉害,于斐把人压在桌上,乐时把他的嘴唇咬得出血,他由此气急。
他们接疼痛的吻,连沾染泪意的低吟粗喘都是愤恨的,乐时在最后把手臂绕在他脖颈上,力气大得几乎叫人窒息,从缺氧的境地里扭曲地生发出更多快意。
乐时像垂死的动物一样啮住他的喉结,因为他已经忍不住喉咙里的呜咽。
于斐记得,那天乐时无意识地哭得太厉害,身体轻微地抽搐,连胸腔鼓动的声音都泡在水里似的,潮湿而沉闷——于斐这才意识到他过火了。
乐时脱力松手的时候,手臂碰到了桌面上的陶瓷杯,他们所有的争吵和激情,在一声沉闷的碎音里缴械投降。
乐时冷着脸收拾,收拾完了关门就走,显然,他压下去的怒气还没有宣泄干净,又腾然地起了一层。
倒是于斐气消得快,又觉得愧疚,一个人在宿舍坐立不安,盯着那碎杯子瞅了半天,碎片好像扎在他背上。到楼下转悠一个晌午,只找到一家开了半年,天天都闹着清仓倒闭的十元店,期期艾艾地重新添了个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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