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封如故夹着笋片吃得津津有味,如一侧过脸,看着他吃得香甜的模样,看了好一会儿才觉出自己心神太过不专。
……以前他从不会这样的。
如一一时疑惑,索性取来纸笔,抄写手头上的《无量寿经》,以宁心神:“世间人民,父子、兄弟、夫妇、亲属,当相敬爱,无相憎嫉……”
他越是抄写,却越是心不能安。
他所在的剑川,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夫妇彼此猜忌,亲属心怀算计,于《寿经》圣言相对照,当真是一样不符。
如一沉一沉心,继续抄写。
“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抄到这一段时,如一抬头,不知何故,直盯着封如故,心尖诡异地缩紧了几分,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还不能分清这是什么情绪时,突地听到外面脚步纷杂,人声吵嚷,一路向着客房过来了。
封如故用帕子擦擦嘴,刚问了一句“怎么了”,门就被从外敲响。
是桑落久的声音。
他说:“回禀师父,青霜门那边似乎出事了。”
这时候,探听到准确消息的罗浮春也来到了门边。
与桑落久相比,他就急切很多了,直接推门而入:“师父!青霜门那名因为父亲病危、被严掌事放出川去的弟子,被发现殒命在冰桥那侧了!”
封如故问:“怎么死的?”
“是唐刀!”罗浮春急道,“唐刀割喉而死!那个人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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