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水,到底是年轻人,底子摆在那儿,遭得住消耗。
窗户纸糊的,一捅就破。
徐迟从孔洞里看出去,正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头蒙披风从拱门鬼鬼祟祟地进来,提着裤子一路小碎步奔跑。
徐迟眉眼一沉:“是朱逍。”
周岐点头:“都下半夜了,你猜他从哪里回来?”
徐迟静了一会儿,说话没什么特别的起伏:“朱老太太的二儿子常年在外跑商。”
“而二媳妇苏氏生得虽不如闵氏端庄大气,但胜在性格孟浪,兼空闺寂寞,无处排解……”周岐迫不及待接话,语带玩劣,“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一对狗男女,干柴遇烈火,朱闵氏被绿了。”
“嗯。”
“风灯上系着的丝绸肯定就是今夜偷情的暗号!”
周岐推测,等了半天,身边寂静无声,他探头去看,徐迟已经撑不住,垂着脑袋无声无息地睡着了。
已经撑到极限了?
周岐默默待了会儿,伸手捏住那尖削的下巴,用拇指粗鲁地擦去对方唇边鲜红的血迹。
咬舌头这一招可太狠了。
对自己都能这么狠的人对别人是不是更狠?
周岐捻了捻手指,徐迟的嘴唇,皮肉是温的,血是凉的。
那老槐树的香气仿佛是什么强效麻醉剂,捱到此刻,饶是体力一流的周岐也是困倦异常,力气被抽空,眼皮直打架。月光迷蒙,视物重影,眼前有好几个徐迟。
太瘦了。
最后,他垂落的目光落在徐迟凸出的后颈骨上,那一截折起的弧度看起来那么脆弱优柔,跟它主人的气质简直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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