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是个随便的人,然而在他的镇守府也有几条铁的纪律。
比如,绝对不能提到某些名字。
一旦触犯,后果不堪设想,当然这不单纯是指惩罚。
水无月记得当初自己推开提督室的门那一瞬间,整个人是懵逼的。
邓稼先,奥本海默,费曼,爱因斯坦的照片在墙上挂了一排。
天海则是失心疯一般的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院长!你爽了吧!有了陆航你他妈现在爽了吧!我看你怎么还手!感受核物理学家的凝视!看我不费吹灰之力砸烂你的狗头!”
——自己的司令官是个智障,这是水无月的反应。
然而新兵报到的流程还是要走。
“诶嘿嘿……来晚了不好意思,请司令官多多指教。我是睦月级六番舰,水无……司令?”
水无月的自报家门还没完,天海已经没了人影。
桌子下面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
“你你你……你说你叫什么?!”
“……水……水无月。”
“妈的,吓死我了。”天海呲牙咧嘴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军帽都歪到了一边,“还以为水无痕那混蛋又找上门来了……你就别问水无痕是谁了。”
“啊咧……”水无月摸着头。
“我说你,有没有那个……就是那个……”天海捂着胸口,“速效救心丸……”
“……没有。”
“那没事了。”天海道,“到驱逐舰宿舍找睦月……她会给你安排床位。”
时光飞逝,转眼就是三个月。
办公室的门被飞龙推开了。
“报告司令官!舰队回港,敌空母WO改已被击杀!”
“打得不错,我之前就说过,让那帮深海看看,什么叫飞龙骑脸。”天海从海图上移开视线,“战利品就别说了,去澡堂泡会儿,再去间宫店里好好吃一顿。然后联合舰队追上深海残余部队,把那个雷爷小号打掉。”
“……”
“我可不是小明,一百八十人口打一百二十人口绝对输不了。”天海打了个手势,示意飞龙离开。
然而几个小时后他看到的是灰头土脸的联合舰队。
“真是有一套……能有这种程度的装甲,也值得夸耀一番了。”木曾愤愤的往墙上一靠,点了根烟用力吸了一口。
“等等,几个意思?”天海道,“打不死?”
“我们遭遇了深海联合舰队。在火力上……依照我的计算有些不足。”鸟海道。
“说白了就是对面力场隔得太好我们两百人口飞龙狗毒爆打一百二十人口输了是么?!”天海道,“啊!为什么会这样!历史真是惊人地相似……难道我真的也是三鹿!这我怎么遭得住啊!”
“可恶……光在这里喊有什么用,什么烂指挥……”大井的脸偏向一边。
“别当我没听见啊!你也想尝尝灯泡的滋味是么?!”天海道,“妈的,不就是装甲么……老子拿着千阴陪你们去,就不信切不开她!”
“等等,提督,我想这绝非明智之举。”正在做任务记录的大淀抬起头。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没正面跟深海干过。”天海道,“我都成这样了干脆再奶自己一口,这次我肯定死外头,没死的话到了三十岁人财两空栽个跟头吐血而死!妈的干死黄旭东!毒奶谁不会啊!”
“注意!保护提督!”
“不用管我!全力清理僚舰!秋月把那些泡芙给我打下来!”
天海正在做十年前就想做的事,那就是跟深海栖舰在正面战场一决生死。
只不过战场可不是个容易待的地方,跟对方交火没几分钟,脸颊和左臂已经挂了彩。
这一下反而让他热血沸腾。
向旁边看去,大井木曾已经射出鱼雷。
目标是对面的红TSU级。
这不会打中,对方将会向左前方闪避,那是破绽和空档所在——
“——搞什么?!”
天海没搞清楚脑子里为什么有这念头,然而他马上就意识到一旦闪避完成重整态势,TSU级必将反制射击。
——来不及指挥了。天海的腿已经先做出了行动。
他甚至没听见部下的喊声。
冲到闪避路径上,一刀砍中它的脖子,接着就按下了刀柄的开关。
一颗大概算是人头的东西打着旋飞上了天。
“干什么!你是要死么!”
木曾已经冲了过来,还没停稳就是抬手一炮。
——指向驱逐舰,未命中目标。
“你当我看不见是么!”
想都不想,天海顺手抽出木曾的佩刀,直接就甩了出去。
木曾还没反应过来,天海又冲了上去。
那把刀正插在驱逐舰眼眶里。
一把抓住刀柄,天海借力两步跃上驱逐舰后背,对着脑子的位置,千阴连刺了四五刀。
完全不管脚下垂死的怪物,他又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准确的说是鱼雷的运行轨迹。
虽然还没被敌方轻巡发射,然而天海已经发现了它那与秋月运动轨迹的交点。
冲过去斩杀已来不及,干脆勐跑几步,一把拽住了秋月的胳膊。
鱼雷就在她脚前十厘米擦过。
“提督,谢……您的眼睛是怎么了?!”
秋月半句话被卡在了喉咙里。
“……我看东西挺清楚的啊?比以前还清楚。”
“不……您的眼睛为什么这么红?像深海栖舰一样……”
“红眼病呗,肯定是平时不讲卫生用手乱揉眼睛。”天海道,“别废话了……火力压制!”
飞龙,大破。
千岁,中破。
鸟海雾岛将对方两只WO改合力击沉。
此时太阳已经要沉入了海平面。
“晚上到了么……别乱动,不然我可就没法切你的肉了!”
锁定了水母水姬,天海一按刀就准备冲上去。
“提督,请您等等!”
鸟海一把拉住了他。
“机不可失,等不了了!”
天海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看到对方的攻击轨迹。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该用就得用。
左前方有鱼雷。
炮击瞄准了他胸口。
头顶还有几架舰载机。
所以正确的闪避路线是——
鲜血煳住了天海的左眼。
二队神通一炮轰沉对面的NE级,紧接着挡在天海面前,打开了探照灯。
结果就是,她的侧腹整个被削去了一块。
“可恶……提督……能跟您并肩作战……我很光荣……”
“说什么丧气话!你还没死!岛风!先带她撤离战场!”
天海勐冲了出去。
精神越集中,他发现自己就越容易判断那些攻击轨迹。
水母水姬似乎也出现了一些迟疑。
她之前似乎没见过这种不要命决死冲锋的人类。
“沉没吧……沉没吧!”
“该沉下去的是你!”
炮弹封住了自己三方向的回避路径——
加快几步,天海踩着旁边WO改尸体的帽子一跃而起。
对方的破绽是胸口——
凌空落下,连噼数刀。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感觉神经被烧断了。
双腿也因为刚才那一下,剧痛难忍。
至于身上多了好几道伤口的水母水姬,帽子都歪到了一边,正伏在海平面上不断抽搐。
“我干掉她了么……还用补刀么?”
“你……你真是疯了。”木曾咬着牙,她个冲了过来。
“呼……我觉得我就是疯了,看见太多不该看的。”天海喘着粗气,“接下来……这家伙怎么了?!”
也难怪他有这一问,水母水姬身上的黑气越变越澹。
“好冷……又是……冰冷的思绪……昏暗的思绪……不要……可我……在沉没……adieu……”
“有人告诉我她刚才说了一句什么鸟语么?”天海一瘸一拐的走到水母水姬身边。
“是法语,提督。”鸟海扶了扶眼镜。
“好吧……她以前会是法国的谁?”天海把手在水母水姬眼前晃了晃,“看我手指,这是几?”
“是……五……嗯……”水母水姬道,“我……想起来了……”
“想起你上辈子是谁了?”
“是这样吗……我……我在干什么呢……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天海马上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
轻轻拉起她的手,在手背上故作优雅的一吻。
“为你而战,我的女士。”
调养了一天,神通已经恢复如初,水母水姬也在逐步痊愈。
——不对,现在该叫她塔斯特司令了。
天海心情不错,提着两瓶红酒就去了病房。
“哈,气色不错。”天海一屁股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欢迎来到吴镇守府,这个一百年前被核平的烂地方。”
“啊……Bonjour,commandant……”看塔斯特的架势,她马上就要坐起来。
“Stop,我听不懂法语,不好意思。”天海道,“明石告诉我了,大概再有个两天你就能出院跟那群孩子并肩作战了。”
“您还真是一位……特别的指挥官。”
“是啊,太特别了,我都没想到我当时会那么疯。”
“身先士卒,却又能如此谦恭。这不是疯狂,是您部下的福分。”
“行了行了你等会儿吧,我就是来看看你,不是来听老大妈夸孩子的。”天海道,“拿了两瓶红酒给你,希望这玩意儿很正宗。”
“非常感谢,然而有伤在身,不能举杯共饮了。”
“行了,别说受伤的事了,明明是我砍的。”
“您确实是一位合格的指挥官。”
“你要是只说这些场面话,我就走了。还准备打E4呢。”
说着,天海站起来就想走。
“……请您等等。”塔斯特正色道,“这是个不情之请……我请您救救她。”
“谁?”
“她在比基尼环礁。您去了就一定会发现她。”
“什么?!比基尼环礁?!”天海怪叫道,“妈的……为什么又要去一次……”
时间是晚上。
地点是亚马逊雨林。
人物是五男五女十个黑袍人。
没人知道为什么雨林中会搭上一个祭坛,而且上面还画着各种诡异的法阵。
四周的火把还在燃烧着,就像是地狱的阴火。
“你害怕么?”打头的男人拍了拍一个女人。
“不怕。但是……”
他们说的是英语。
单听声音,这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
“但是什么?”
“先知,我……我更想……”少女低下了头,“我更想把自己的处女献给神。”
“你说的不对。”先知道,“享受人生至乐和至苦,都是接近神的过程。不要拒绝这些。”
“……是吗。”
“而且,神并不喜欢青涩的处女。所以很多东西你要先学会。”
少女不再说话了。
五个男人分立在法阵四角和中央。
先知打了个手势,五位少女略一迟疑,便脱下了身上黑袍。
黑袍下的身体一丝不挂。
有人说过,女孩子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宝物。
她们曲线完美的赤裸身躯似乎让这昏暗的祭坛都增加了几分亮色。
有位少女看起来有些羞涩,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双腿之间。
先知走上前去,轻轻的把她的手拉开。
“为什么要害羞?你马上就会侍奉在神的身旁,怎可再被俗世的礼法道德束缚?”
“……我明白了。”
“很好。”
先知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下来。
那是个精壮的白人男性。
放到一百年前,也许可以按照希特勒的标准被称为完美雅利安人。
剩下四个男人跟他采取了一样的行动。
每人拉了一名少女,就在法阵节点上抚慰了起来。
晚上的雨林还是有些许凉意。
作用在皮肤上的效果就是让人更加敏感。
面色潮红,乳头硬立,双腿之间也慢慢开始潮湿。
看到一切准备停当,男人们把自己暴怒的武器对准了少女的幽秘之所。
在雨林中的祭坛野合,这些人也许是疯子,也许是另有所图,也许是另有所图的疯子。
月亮已经从树梢爬到了正当空。
少女们已经腰肢酸软,浑身无力。
她们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清醒过来。
五个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拿起了一根半人高的尖头木棍。
“时候到了。忍受下这些痛苦,你们的灵魂就会永远侍奉在神的近侧。”
木棍尖头卡在了粘着处女血的阴唇中间,然后借着润滑,毫不迟疑地刺了进去。
似乎碰到了一些阻碍,然而他们毫无怜悯的把棍子往里硬捅。
“全知全能的至高之神啊!您最忠心的仆人在此献上祭品!愿您能带领我们这些迷途羔羊离开炼狱!我们是如此忠诚,渴望您的到来……”
无视了少女的痛呼,先知手抚心口,念着不知怎么东拼西凑来的祈祷词。
其他四个男人则是单膝跪下。
“请您净化这世上的一切邪
魔!”
“拜托,邪魔不是你们自己么?”
是个阴柔的男性声音。
这不属于在场任何一个人。
“你亵渎了我们联系神明的伟大仪式,外来者。”先知抬起头,眯着眼打量四周。
“联系神明?没错。所以我就来了啊。”
一个人一跃而出。
五个男人最开始只看到银色,等那个人停下,才看清那是他的头发。
“呵,我真是搞不明白,你们到底是有多自信才会觉得神会跟你们一样庸俗?”水无痕冷笑道。
“怎么,阁下自认是神?”先知道。
“不像?你以前见过神?”水无痕道,“小子,我可是比你高了两个位面,你觉得杀几个小姑娘当祭品就能让神帮你办事?别逗,你这就是干完了拔吊无情找借口消灭罪证吧?”
“……”先知哑口无言。
水无痕也不废话,用剑柄在他头上一敲。
先知的眼神立刻就涣散了。
连着后退几步,抱住脑袋,先是跪在地上,接着就是滚在地上。
“不!求你了!快停下!别再给我看这些了!住手!住手啊!”
先知痛苦的滚动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勐地从地上弹起来,一头撞向祭坛的栏杆。
结果还没撞到就被水无痕出脚一绊,摔了个狗吃屎。
水无痕又用剑柄敲了他一下。
先知的脸变得煞白。
手忙脚乱的爬到水无痕脚下,亲吻着他的皮靴。
“多谢……多谢您帮我解除这种痛苦,神明大人……”
“你现在知道我看见的都是什么了?”水无痕道。
“没错……没错……是小人有眼无珠……”
“知道就好。”水无痕看都不看他,抬脚就踩了下去。
祭坛上像是开了后现代印象画展。
至于颜料当然是血和脑浆。
先知的脑袋已经碎成了六块。
剩下四个男人见情况不妙,接着就要跑。
可惜他们一个都没跑成。
水无痕顺手将剑甩了出去,直穿过一个人的胸膛,将他钉在树上。
接着抄起一根火把,冲着第二个人双腿之间就捅了进去,直接击碎骨盆穿进腹腔。
第三个人似乎马上就要跑进森林,结果被水无痕从后面一爪抓住,连内脏带嵴椎一起掏了出来。
第四个人彻底吓傻了。
然而水无痕也没想放过他。
走过去,对着他胸口就是一顿连打。
等他停手,那个可怜虫的胸口已经彻底凹了进去。
背面的肋骨像是破碎的古琴琴弦一般爆开刺出体外。
身后两三米的地面上有个破烂的肉团,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出那之前是人的心肺。
无视了那些尸体,水无痕走到了一位少女面前。
下身血迹斑斓,身体也是不自然的颤抖着。
这看起来实在不太美观。
“好痛……请救救我……我……我不想死……”
“你们也交点智商税吧。”水无痕弯下腰,把刺进她们体内的木棍一一拔了出来。
还没等伤口崩裂血流如注,他的手就抚过了几个女孩的身体。
——血流被止住了。
准确的说,她们之前出的血都被送回了体内。
少女们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这不是治疗,是时间倒流……虽然我估计你们听不懂。”水无痕道,“快回家,孩子,这里不安全。”
“您真的是神么……我们难道……”
少女说话还有点断断续续。
似乎刚才的剧痛还在。
“我不是被召唤来的,只是路过看个老朋友。跟你们心诚没关系。”水无痕道,“放聪明点……别再因为被骗差点把命送了。”
“是……我们必将世代传颂您的恩德。”
“用不着,我不需要人类的供奉,或者说神对人类本来就没那么多兴趣。”水无痕道,“向人类索取的……哼,大概不是骗子就是邪神。”
说着,水无痕转身就走。
“神啊!请不要把我们丢在这里!”
“自己回家,我对人类没兴趣。”
水无痕根本就没回头。
少女们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们只是双手抱胸,瑟瑟发抖。
看她们的用力程度,手都越过肩膀伸到了后背。
信仰这东西最可怕的一点,就是破碎之后会在人心中留下难以填补的空虚。
至于她们会怎么填补,就不属于水无痕关心的范畴了。
“天海啊天海……你们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恶心十倍不止。如果说宇宙是一个人体,这个地球简直就是大肠。”
“这他妈反了你们了!放老子出去!这是命令!”
天海被大淀关进了禁闭室。
他刚说出要跟联合舰队一起去E5对抗深海海月姬,就遭到了一致反对。
争执不下的时候,他后脑勺被人敲了闷棍。
等醒过来,自己就被搬到了这个地方。
只有两个邻居,一个是战舰栖姬,另一个是植物人麻由里。
“哦……一位被属下篡权的司令官啊。”战舰栖姬靠在门上,隔着铁窗笑道。
“少废话!等我出去要把大淀扒光衣服砌在墙里当公共厕所!”天海咬牙切齿,“我看我就是平时太好说话弄得她们连长官是谁都不知道了!”
“哈哈哈。”
“行了行了,反正这破门我也打不开,跟我聊天解解闷吧,院长大人。”天海道,“说实话,你们倒是利索,没见过一个深海栖舰抗命不从的。”
“啊……如果是以前,只要脑子里有一点不同的想法,那就会比炸开还难受。”战舰栖姬道,“所以看到你们这样……我差点不敢相信。”
“以前几个意思?现在不是啊?”
“嘛……起码四五个月之前脑子里还是把这地方彻底炸平再逃出去……如果不是没有舰装的话。”战舰栖姬道,“但是呢,突然某一天,脑子里那种破坏一切的想法就全都没了,觉得住在这地方也不错。”
“然后就一住几个月啊……话说你还想得起上辈子是谁么?”
“嗯……哪有那么容易。”
“想不起来就算了。”天海道,“不过你说四五个月前……我想想……那不是深海核心被水无痕干掉的时候么?”
“哦?那个东西死了么?”
“死了,被某个自称是神的家伙分尸了。”天海手按着额头,“不过好像还真是……从那之后深海栖舰就不那么难打了……咱们这个倒霉催的邻居还跟小北方生活了不少时间。你不提醒我还没注意,确实好多东西都变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最近总感觉身
体好轻。”
“别瞎立FLAG,你知道学姐怎么掉的头么?”
“……那是什么?”
“不知道算了。不过话说……你知道在比基尼环礁的那位是谁么?塔斯特告诉我的东西太不清不楚了。”
“为什么不自己去看呢?”
“你这不明知故问么?我得出的去啊?”
“所以……我请您现在就去,提督。”
说话的语调十分生硬。
天海一直没看窗外。
所以他没发现来了第三个人。
“塔斯特?怎么回事?”
转过头去,只见塔斯特还穿着病号服。
她手里拿着钥匙,正在一把一把的尝试。
“你哪来的钥匙?”天海问道。
“这您就不要问了。”
咔哒一声,门向外侧打开了。
“好吧,听你这么说我就懂了,绝逼是偷的。”天海道,“你就那么希望我去比基尼环礁?”
“没错。”塔斯特道,“她对于人类的怨念……也许只有您这样能直接上阵的指挥官跟她当面交流才能化解。”
“这想法真特么单纯……也罢,我本来就想去看看。”天海道,“可是那位到底是谁?”
“她是正规空母,深海海月姬。”
“那我还是不知道是谁好么。”天海道,“罢了……去了再说。”
塔斯特脸上露出喜色。
然而这并没持续多久。
天海一把将她推进了禁闭室,顺手锁了门。
“多谢你放我出来……不过抗命外加偷东西,你先替我在里面待会儿吧。”
说完,天海转身跑了出去。
“嗯,不择手段……你还有点我们的影子,没完全变成她们。”战舰栖姬道,“塔斯特……还是我该叫你水母水姬?”
“……Jenesaispas.”
“先别急着走,老子还没大干一场呢。”
当联合舰队看见天海抱着千阴站在她们身后时,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哥哥……你……你是怎么出来的啊!”瑞鹤道。
“甭问。不过既然我都出来了,不带我玩不合适吧?”
“上次神通为了保护你差点被击沉……你就不能别这么折腾么!真是的!”
瑞鹤二话不说,长弓直接打向天海脑袋。
如果命中,大概天海又要被敲晕一次。
然而天海已经用刀鞘刺中了她肘窝。
“你放心……我现在能看到对方的攻击轨迹,一般攻击伤不到我。”
“所以您能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眼睛会变这么红么?”妙高走过来,按住了天海手腕。
“不知道。不过鉴于上次的经验……估计眼睛变红就是我能看见那些攻击轨迹的时候。”天海道,“有镜子么?”
绫波找了找,将身上的探照灯递给了他。
“真特么省事……”天海将那东西举到脸前。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以前是黑眼睛。
然而瞳孔已经变成了极刺眼的血红。
而且那样的眼睛他总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没准儿当初被恶堕刀污染的时候就成这样了。”天海道,“别刻意去保护我……我觉得有了这个我生存几率提升了八成不止。”
“真是的……别总是做这些让人无语的事啊。”俾斯麦道。
“呵,不然老子怎么给你们当长官啊?”天海笑了笑。
如果真说起来,比基尼环礁完全没了上一次的混乱。
虽然天空和海水还是让人不舒服的血红。
“我得承认这点,这地方的怨气估计比铁底海峡都要大。”天海道,“光荣战死和被自己人拉出去枪毙尸体还被解剖做标本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嗯……这个地方真是好讨厌,Admiral。”
“没关系……有我在,你不用怕。”
听着身后欧根和俾斯麦的对话,天海并没回头。
有些东西,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我看一眼地图……先打掉东北角的输送船队,截断补给之后能把基地前移……好吧好吧,我们都是换家狗。”天海道,“先往那个方向过去。”
路上的战斗并不难。
潜艇,水雷战队,在联合舰队攻击之下都不堪一击。
“据白木提督的先行报告,前方还有大量WO改盘踞,我想会遭遇空袭。”瑞凤扶着头带,“可是……我的彩云不到。”
“等等……那是什么poi!”
顺着夕立的手指,天海看到了浮在海面上的某种东西。
——那曾经是WO改。
之所以说是曾经,是因为她只剩下了半个身子,整个人被某种利器从肩膀到腰际斜噼成两半。
身体周围只有澹澹的血迹,看来已经死去多时。
俾斯麦看着天海。
“真不是我,我赶不了这么往前,再说我出刀也没这么利索。”天海道,“该死……这么狠的人我只知道一个……”
“给我小心头顶!”
摩耶突然大喝一声。
天海勐一抬头,发现另一只WO改正垂直落下。
她的帽子已经不见了。
因为那正抓在紧随其后的另一个人手里。
随着一道优美的弧线,WO改被自己的帽子削掉了脑袋。
“干他妈的……还真是你。”天海捂着脸。
“你有什么意见么?”水无痕把帽子往边上随便一扔。
“意见大了去了。”
“那你干脆保留意见。”水无痕道,“我觉得在这儿碰上……应该不是巧合吧?”
“你管我呢。”天海咬牙切齿。
“总而言之,我们最终目的大概一样。”水无痕道,“我就跟着你们走了。”
“我可没同意!”
“我也没问你。”
“你他妈的。”天海叹了口气。
“所以……这家伙是谁啊?看起来跟哥哥好熟……”瑞鹤托着下巴。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好奇。”俾斯麦道,“他就是水无痕。”
“……那个在镇守府里绝对不能提的名字么。”
“就是这样。”
一路无话。
看见敌人就集火,然后随时调整航向。
事实证明所有人都想知道新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都是上过战场的人,理论上熟悉了血与火,同伴在身边被一击大破或者击沉也不是没见过。
只是那跟水无痕嗜虐成性的屠杀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对那家伙来说,杀戮更像是一种震慑别人的仪式。
她们也隐隐明白了,为什么天海无论如何不想听见水无痕的名字。
虐待狂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实力恐怖又无法揣测的虐待狂。
谁也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突然倒戈然后把自己切成一堆烂肉。
看见水无痕折下金撸爷的炮管再反手抡碎她的脑袋,说不让人生理不适那是假的。
“你说你,都这地步了你自己一个人去打好不好?有什么必要跟我们一块?”天海道。
“因为没意思啊。”水无痕道,“没错,我动动手指就能把她们直接从概念上抹杀,可是我还想活动活动筋骨。”
“傻逼。”天海摇了摇头。
“你看的时候也不想看见主角打都不打直接秒杀对手吧?”
“……你说司波大爷么。”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就行。”
“你也得是主角啊。”
“好吧,你是主角。”
“所以你保证我的正面给观众行么?”
“你要求真多。”
说着,水无痕就慢慢走到了队伍末尾。
然后天海大概知道了芒刺在背是什么感觉。
“电探有反应了!一点钟方向,发现敌方特混舰队!”榛名道,“等等……还有增援在不断靠近!”
“我干!深海都学会道中支援了?!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田中老儿!”天海道,“全力回避!采取接近战!”
“用不着,该怎么打怎么打。”水无痕道,“支援的六颗人头都归我了。”
话音未落,就看见水无痕飞掠而出。
没人看清他的动作。
“……那就这么打吧。”天海无奈道。
说实话,敌方并不强劲。
威胁最大的是两只WO改,也被俾斯麦和榛名轰进了海里。
至于剩下的补给船一类那就是活靶子,二队甚至还被天海砍死一只。
剩下的只有NE级和轻巡栖鬼。
“好的……晚上也快到了,开探照灯集火!”天海道,“准备……”
“你们是要磨蹭死么?”
水无痕又杀了回来。
“……单刷完了?”天海苦笑道,“比我想的慢。”
“嗯,没错,让她们缓慢而痛苦的死去了。”水无痕转向夕立,“借用一下,小狗狗。”
“Poi……诶?”
夕立腿上的鱼雷已经到了他手里。
“你是一刀刀凌迟的么……还缓慢而痛苦……”天海收了刀。
“嗯……差不多一个意思。”
水无痕凌空跃起。
一记回旋踢击碎了NE级的胸骨,接着把手里的鱼雷一扔。
鱼雷画着弧线,精准的捅进了轻巡栖鬼嘴里。
水无痕已经到了她面前。
左脚踩住她肩膀,右脚对着鱼雷,毫不留情的一顿勐踹。
鱼雷露在外面的部分越来越短,像是被直接打进了胃里。
不知道踹了多少脚,直到鱼雷看不见了,水无痕才转身。
预想中的大爆炸没有发生。
轻巡栖鬼的肚子像气球一样涨了起来。
“还让不让姑娘们吃经验了?你这是抢戏!”天海道。
“管得了我,你还管得了观众爱看谁么?”水无痕道,“哦对,去看看那具尸体,好像那里还有什么东西。”
“真能使唤人,我是指挥官啊,这是镇守府又不是坠月要塞。”天海打了个手势,后面俾斯麦和妙高就跟了过来。
虽然七窍流血,但轻巡栖鬼还在动弹。
只不过那煞白的脸开始有了血色。
“喂,醒醒,老实说,叫啥?”天海拍着她的脸。
“我是……阿贺野级四番舰……酒匂……”她还是没睁开眼睛。
“哎呀我操?不错不错,镇守府有酒妹了。”天海道,“真的假的?”
“pia……请司令多多指教……”
“pia?”天海转过头,跟俾斯麦大眼瞪小眼。
“pia……”酒匂看起来还是有点晕。
“完了!水无痕啊水无痕,酒妹这是让你揍傻了!”天海愤愤的一跺脚,“打人不打脸你不懂啊!还踹那么多下!”
“这个锅我可不背。”水无痕不屑道,“她本来智商也不怎么高,凭什么说我打的。”
“妈的你丫还赖账!”
天海二话不说,一拳向水无痕打了过去。
只要自己能看清他的攻击轨迹——
肚子上挨了一脚,天海倒飞出去五六米,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
就算看见了轨迹,但水无痕的动作还是太快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妈的……又是这样……别再来了。”
黑暗。
寒冷。
对于晚上的大海来说,就是这么回事。
天海正在努力回忆当初军校的野外生存教程。
在某座自己都不知道叫什么的岛上,捡了一堆还算干燥的木头,勉强生了堆火。
最新222点0㎡
家.оm
找回#g㎡A∟、⊙㎡
如果说起自己最不爱吃的东西,那八成是军粮。
就算是间宫和凤翔手捏的饭团,这时候也是味同嚼蜡。
更何况那东西已经凉透了,硬得像石头。
郁闷之下,干脆饭团裹上包装纸,放到火边细细烘烤。
几位舰娘也三一群两一伙准备做饭。
水无痕嘴里叼着根草,靠在树上闭目养神。
据军部的说法,妖精带着前进基地的建设工具和油弹补给明天才会到。
也就是说,今天只能在这儿等一晚上了。
“嗯?你在做饭么?”
齐柏林走到天海身边坐下,身后跟着瑞鹤。
“如果你管这玩意儿叫饭的话。”天海道。
“好了,哥哥,你平时也不上前线,有这个吃已经很不错了。”瑞鹤脱下手套,在火边烤着双手。
天海借着火光看到她拇指和食指间有一圈不算薄的老茧。
“那就当我跟部下同甘共苦呗,反正敢这么正面上战场的就我一个了。”
从裤子里摸出烟盒,却发现里面的东西全都受了潮。
“我就知道,自己真是脑残了才会揣着烟出来。”天海把烟盒塞回口袋,顺手搂住了齐柏林的脖子。
“嗯?怎么了,admiral?”齐柏林脸上还是波澜不惊。
“没烟抽嘴里闲的难受。”天海把脸凑过去,压住了齐柏林的嘴唇,灵巧的调戏着她的舌头。
唇舌相交了没多久,他就放开了怀中佳人。
齐柏林脸上还是波澜不惊。
“烟味真重。”
“咖啡味真重。”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嗯,性骚扰下属……真是一场好戏啊。”水无痕突然开了口。
“你丫瞎掰什么?”
天海气恼的转头,看见水无痕坐在树顶上,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可不是瞎掰,是事实。”
“嗯,哥哥,我同意这一句。”瑞鹤也是一脸坏笑。
“真是服了,你不是闭着眼么?”天海咬牙切齿。
“也没人不让我睁眼啊。”水无痕道。
“哼。”天海从火堆边抓起饭团,发泄似的咬了一口,然后被饭团里的酸梅激出了一头汗。
“好了,妙高她们还带了秋刀鱼罐头,我去要一个来就是了。”瑞鹤站起身子。
“我都忘了还有那个罐头了……大家都围这边来,一起吃饭吧。”天海道,“树上那孙子,你吃不吃?”
“你见过神吃东西啊?”
说是这么说,水无痕从树上跳下来,也坐到了火堆边。
祥凤、瑞凤、摩耶、瑞鹤、齐柏林、俾斯麦、欧根、妙高、北上、川内、夕立、绫波、酒匂,再加天海和水无痕,在篝火边挤了一圈。
虽说空间稍微有点局促,不过在这种天气正好靠在一起相互取暖。
“哈,物欲横流的社会,人心冰冷,只剩这奶子屁股大白腿还有点温度。”天海笑道,“正好,干吃饭也无聊,我干脆给你们说会儿书。”
“哦~哥哥你又要讲故事了啊。”瑞鹤抱着膝盖,“那故事叫什么来着……对了,绝代双骄。”
“……好像记不起上次讲到哪里了poi。”夕立还在啃饭团。
“没关系,上回书说道,江小鱼把恶人谷的一帮子混蛋整得苦不堪言,然后那帮子家伙觉得时机到了就要送他出谷。再然后……”
“好!”水无痕鼓起了掌。
一群人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我还没讲呢,你捣什么乱啊?”天海道。
“这不显得你讲故事精彩么?”
“你不把头发剃光演小品真他妈屈才了!”天海右手伸向怀里,却摸了个空。
定睛一看,随身的酒壶正抓在水无痕手里。
而且那家伙已经喝了一口。
“我的酒!我还留着御寒呢!”天海伸手就去抢,“我看你就是鸡贼之神!”
“嗯,谢谢。”水无痕又喝了一口,顺手把酒壶放回天海手里。
“奶奶的……我上辈子是造了多大孽才惹上这么个煞星……”天海也喝了一口,“继续讲……杜杀那帮家伙准备摆酒给江小鱼送行……”
口若悬河,讲了一个小时,天海也有点缺氧。
“摩耶撒嘛,给根烟抽吧,我的受潮了。”
“哈,也不做防水措施,一看就不是经常出海的人。”摩耶把烟盒递给天海。
“嘿嘿,谢了。”天海在各位舰娘脸上扫了一圈。
夕立绫波已经睡着。
酒匂趴在地上,妙高给她做着身体检查。
祥凤瑞凤在整理舰载机。
欧根还是低着头,面前的食物都没动过。
“嗯,还在害怕啊。”天海道。
“没错。”俾斯麦把欧根的头抱在怀里,“每次想起这地方,她就不知道战斗的意义是什么……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一定要来。”
“要能三两句话说清楚,二战那场闹剧就没那么多争论了。”天海一口把烟吸掉了四分之一,“你当年还是军舰……然而现在你是个女孩子。有眼睛,耳朵,大脑。干嘛要把自己跟世界分割开……你也就算是十五六岁,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嗯……真的吗,admiral?”欧根抬起了头。
她脸上还挂着眼泪。
“嗯……你会认识很多人,明白很多东西……或者会像滨风那样找个男朋友……”天海道,“毕竟有些东西……值得我们为之奋斗。”
“我真的得说,这个指挥官对你们来说,就像是天上的星星。”水无痕道。
“这还像句话。”天海道。
“星星?”齐柏林道,“你是指……守望着这些孩子,并且指明道路么?”
“回答错误。”水无痕道,“明明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你能别破坏气氛么?”天海怒道。
“不能。”
欧根对着这两个家伙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的,临时的渠位,油料库……”
大淀和妖精们一起来到了前线。
光看她有条不紊指挥建造的架势,天海自认办不到。
“等这玩意儿建造好,补给完就能上去干他了吧?”天海问道。
“没错……不过我有两个问题。”大淀道,“为什么您一定要上前线?还有多出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第二个问题么……反正他自己说是神,不容分说就跟上来了。”天海道,“个问题……我觉得其他人应该跟你汇报过。”
“战斗本来就不是您的任务。”
“但有些事你们办不到。”水无痕道。
大淀的表情僵住了。
身后突然多出一个人,然而她之前完全没感受到他存在。
“我说,整天这么一惊一乍的吓人,有他妈你这样的么?”天海不屑道。
“借你们司令官用用。”水无痕并没搭理天海。
天海次从比基尼环礁回来的时候,大淀就听他说过水无痕到底有多强。
所以她没做出任何攻击行为。
“那先请你说出目的。”大淀转过身。
“我?深海海月姬,我是为她来的。”
“你要杀她?”天海问道。
“算你聪明。我想把她直接扔到太阳里去做成烤肉。”
天海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反对。你也看到了,她们还有救。”
“你甚至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她。”
“但是我答应了某些人,一定要救她。”天海道,“就算要对付她,也给我在地球上。”
“你这是威胁我啊?”
“我只想谈个条件。”
“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水无痕道,“谈条件是要资本的。”
“你霸道总裁文看多了么。”天海道,“不过跟你一比,我确实没什么资本。”
“那你胆子可够大的。”
话音未落,水无痕突然一拳打向天海面门。
天海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直接用擒拿手锁住了他胳膊。
“相比你平时来说够慢的。”
“你的眼睛……哈,原来如此,有意思。”水无痕道,“我看看你能走多远……如果能单挑海月姬五分钟不死,我就不杀她。”
“怎么一个个都说我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你最近是不是打架的时候能看清对方的攻击轨迹?”水无痕笑道。
“是又怎么样?这官方外挂好用的很。”
水无痕点了点自己的眼睛。
天海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都说我有的时候眼睛会红的不像人……原来是你搞的鬼。”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有了我的能力……不过反正暂时看起来也没副作用,用就是了。”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更不放心了。”天海道,“看起来姑娘们要补给完了……你要是想跟着就快点。”
单舷40门鱼雷。
北上利索的转了个圈,面前的一大票驱逐舰就被炸成了渣。
接着俾斯麦瞄准对面WO改就是两发观测射击。
水观传来报告,一击沉一中破。
“Niceshot!麦姐,回头我赏你半斤地瓜烧……啊不对,修道院啤酒!”天海道,“后面跟着那个,你也别划水行么!”
“你把我当什么了?守护神?我叫水无痕,不叫克拉克肯特。”水无痕在队尾闲庭信步,“自己能打的自己打,别以为有我你们能偷懒,这是你们自己的地球。”
“他妈的,被这么一个暴力狂说教,老子情何以堪。”天海道,“前面是空袭点,变轮形阵,集中对空!”
说实话,看着这次深海的橙色舰载机,天海每次都心慌。
“嗯,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对空番长看你的了……”
“退后!情况不对!”
水无痕已经到了最前面。
从正北方向射来一道极粗的青白火光。
左手锯齿剑往身前一架,让那东西不能前进分毫。
右手向身后一挥,直接撑起了一道光屏将联合舰队护住。
“……什……什么情况!”天海瞪大了眼,“米加粒子炮么!”
“这东西带着核辐射!沾上一点你们就都不用活了!”
长剑又挥了两圈,返过去向前一送。
致命的核能镭射硬是被拐了个弯送了回去。
“……搞锤子?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一等屏障消失,天海就跑到了水无痕身侧。
“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海月姬?”水无痕道,“这地方的负能量远超一般深海栖地……作为现在这里的中心角色,聚集了那么多怨念,不尽早干他一波很快就会生出点你不想看见的东西了。”
“所以你要斩草除根啊……”天海擦了擦汗。
“你既然说想救她,那我们也不妨试试。”水无痕道,“毕竟直接杀死实在太无聊。”
“啊……这种事情还真是无法接受。”瑞鹤甩了一下头发,“对面那些家伙……当初死的时候多么痛苦真是不敢去想。”
“所以就说,赶紧把她们解脱出来,也没说的了。”天海道,“我说……看清海月姬长什么样了没?”
“并没有。”瑞鹤道,“首先再放个彩云侦察一下……”
“我说,之前的赌约要不要废了?”水无痕道,“看起来这东西比预想的危险很多。”
“废了你又把她扔太阳里去?”天海道。
“不扔了还不行么?”水无痕道,“你呢?”
“那就不赌了,我还是怕死。”天海道。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
“我倒巴不得自己是个傻子。”
话音未落,远处一道血红光柱冲天而起。
“这……这是什么!”俾斯麦压低了炮管。
“看来是刚才打回去的东西炸到什么了。”水无痕道,“不过……看起来还真像世界末日。”
“行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熘熘再说。”
天海使了个眼色,示意联合舰队推进。
“来到这地方了?那么……我当你对手如何?”
光柱之下,深海特混舰队布成轮形阵,将海月姬围在正中。
她们无血色的脸被映的鲜红。
像阵中心望去,天海眼还以为看到的是一堆废铁。
再仔细一看,那是一艘外形扭曲舰艏还被炸出一个大洞的航母。
那个洞里正闪着跟刚才一样的青白火光。
“好么,有点眼熟……还有一只空母栖姬……好了,妹妹,把烈风都给我放出去,抢下制空权再说。”天海道,“我再想想这究竟是谁……”
“Admiral……”欧根走到了天海身边。
“哦,我都忘了你对这地方门儿清……”天海道,“对这家伙有印象么?”
“她……她是萨拉托加……”欧根道,“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萨拉托加?”天海托着下巴,“怪不得怨气这么大……水无痕,我上了,你要跟么?”
“反过来吧。”水无痕一挑嘴角。
“联合舰队,分散迎敌!给他们两个制造机会!”
俾斯麦一声令下,全体舰娘都进入了战斗位置。
“请各位稍待进攻!支援已经进入位置!”
无线电中传来榛名的声音。
紧接着一连串炮弹炸出了几米高的水花。
两只驱逐舰葬身海底。
“小天使,打得漂亮!该撤退了!”天海道,“我们上!”
同样是联合舰队混战,现在可比E3更加紧张。
毕竟敌我双方的舰载机都不是一个等级。
“这火焰……很热吧?!”
海月姬一声怒吼,又一道核能镭射打了过来。
水无痕长剑挥舞,将它的方向折了九十度。
“简直是哥斯拉啊……”天海苦笑着绕开驱逐舰,一刀刺进对方金皮轻巡的脸上。
舰载机在空中缠斗,海面上也一样不轻松。
对于那个叫驱逐古姬的东西,俾斯麦相当讨厌。
动作敏捷无比不说,还有完全不输北上大井的鱼雷精准度。
只要没有一击杀死,谁都不知道这家伙会从什么刁钻角度突然打出一发致命攻击。
再看旁边,夕立绫波像两只穿花蝴蝶,灵巧的分割着敌方阵型。
虽然攻击不够致命,但完全能打乱敌方阵脚。
那么自己要做的也很明确。
调转炮塔,对准空母栖姬,上去就是一炮。
——成功了。
她的甲板上开了一个大洞。
“就算这样,还是要小心头顶!”摩耶道,“瑞鹤!让你们的舰载机小心点!”
“没问题!”
一连串的闪避机动,十七架岩本将大队泡芙引到了摩耶面前。
“哼!怎么样!接招!”
也许等回到镇守府,摩耶会好好谢谢衣阿华。
不论是博福斯还是MK28,都不是之前的破烂高角炮和机枪能比的东西。
这种密集火力网清理敌机那是再轻松不过。
“干得不错。”齐柏林道,“下一步……我们集中火力,把一队那些杂鱼全都炸飞!”
“没错。”俾斯麦道,“
fire!”
天海勐退了几步。
驱逐古姬正挡在他面前。
“所以……你们衣服下面到底穿不穿内衣,能告诉我么?”
对方根本就不回答他。
“你要是不说,我就自己来看了!”
先是一刀挑斩。
——没有命中。
纵噼,横斩。
仍然没有命中。
说实话,这是天海见过动作最快的深海栖舰。
就算能看清动作轨迹,也砍不到她。
“虽然这挂有点狠……但也不是万金油啊……”天海苦笑道,“还有比她更快的么……水无痕?帮我一把?”
“你瞧你那点出息。”
嘴上这么说,水无痕还是闪到驱逐古姬身后,拦腰一记手刀。
场面不由得让天海闭了下眼睛。
“……这么狠有这个必要么?”
“让你自己打就打不过,我替你打又嫌口重,你这人毛病怎么那么多啊?”
“行,就你没毛病。我就是看不了萌妹子受难啊……”
不敢再看被斩成两截的黑衣少女,天海冲着海月姬直奔而去。
前面的水无痕已经和她交上了手。
上去一记直拳,海月姬就倒退了十几米。
“哼……我还是喜欢这种出手不用担心打死人的场合。”
话音未落,海月姬脸上又挨了四五拳。
“我就没见你担心过!”
欺身而上,刀还没拔出来,天海就一个侧滚。
那个大洞里的青白色又突然加亮。
一下转到侧面,天海脸上的肌肉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海月姬双手双脚都被链子锁在那堆废铁上。
“妈的……到底谁才是本体……你这是安多米达么。”
以天海的判断,最危险的部分是她的舰装。
如果把那东西切下来,想必会把她削弱不少。
铁链应声而断的时候,天海也感到正上方有些不对。
眼中突然出现了炸弹的抛物线。
暗骂一句该死,天海赶忙在海月姬舰装上一蹬,借力勐退了几步,接着抬起左臂护住面门。
比想象的小很多的水花溅满了袖子。
放下手臂,发现泡芙舰爆打着旋坠入海中,原本的炸弹完全没投下来。
“哥哥!你没事吧!”
收起岩本队,瑞鹤以最大航速滑行过来,扶住了天海肩膀。
“哈哈,干得漂亮。”天海道,“退远点……她那个核能炮又要发射了。”
“这火焰……很热吧?!”
“徒劳无功!”
水无痕连剑都不拔,右手一抬抓住炮口挡下核能镭射,对着海月姬肚子连踢了好几脚,接着就是一个背摔把她重重砸在海面上。
空闲的手掐住她的脖子,用力一分,就把海月姬从舰装里硬扯了出来。
被蛮力扯断的铁链在她手脚上划了不少伤口。
还没做出动作,水无痕就踩住了她腿弯。
举起那个比她本身大了不少的舰装,一下一下往她头上勐砸。
当他第五次举起舰装的时候,手边擦过了一条箭矢。
“看不下去了么?”水无痕眯起了眼。
“你该够了。”瑞鹤仍然举着弓,“她已经足够痛苦……请你别再侮辱她。”
“所罗门的老对手?”水无痕道,“惺惺相惜啊……如果我不住手呢?”
“那我们两个就得跟你干一架。”天海道,“就算老子打不过。”
“哼,有胆量……那就换你们来吧,我不管了。”
这么说着,水无痕就自己走到了一边。
手里的舰装随便往远处一扔,接着右手一道光线射了出去。
被那光线一推,舰装很快就在天海的视野中消隐无踪。
随后的冲击波不由得让天海再次护住脸。
“这就是一颗小型核弹……我已经确认是把这玩意儿扔到平流层再炸了,不用担心被辐射死。”水无痕道,“干你们的活吧,我不会再动手了。”
除去在一边被水无痕暴打的海月姬,深海舰队只剩下了一只战舰栖姬。
当然,如此战果不是没代价的。
齐柏林的甲板被彻底炸碎,瑞凤的箭筒空空如也,妙高左腿骨折,祥凤则是右臂手肘以下都不见了。
虽然抢不了制空,但现在看起来也不再需要制空权。
“阿肯色,内华达……我不知道你前生是哪位,不过谢谢你陪欧根走了最后一程。”俾斯麦的炮口对准了战舰栖姬,“所以……请你安息吧。”
“姐姐等等!”
一个黑色的娇小身影突然越过了俾斯麦。
欧根在战舰栖姬面前几米远的地方停下。
她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笑还是悲伤。
“你一定认不出我了……就像我现在认不出你一样。”欧根道,“虽然我现在说话你应该也听不懂了……但世界真的已经不一样了!”
俾斯麦抬起右手,似乎想说什么,又把手放下,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总是那么笨……一想到这个地方就不知道为什么战斗……但是看到你们,我想我知道了。”
话音未落,欧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密集的炮火不断落在战舰栖姬和怪兽舰装上。
“我会把你们都救出来的!长门和酒匂也会!到时候……到时候我们要一起站在司令官面前吓他一跳!说定了!我一定会再找到你的!”
“给我……沉吧!”
战舰栖姬咆哮着还击,然而全被欧根避开。
所有主炮和鱼雷管都已进入发射状态。
“欧根亲王,开始追击战!Feuer!”
欧根的弹药已经打空。
战舰栖姬也无法再保持浮力。
肌肉刚刚放松,欧根就感觉背后多了一双手。
绝不是敌人,因为这双手如此柔软。
“找到战斗的意义了啊,欧根。”俾斯麦柔声道。
“嗯,姐姐……”欧根擦了擦眼泪,却忘了手上都是海水,眼泪流的比刚才还厉害。
“好了,别那么紧张。我们早晚会找到她们的,就像我找到你一样。”俾斯麦在欧根脸颊刮了一下,“接下来就只剩……”
“好吧萨拉亲……妮姆那个小妮子是这么叫你的。”天海端着刀,“别闹了行么?这鬼地方红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猎杀之夜到了。我跟你说,我们镇守府可是待遇从优,还有几位你的老朋友……”
海月姬根本没打算回答他,一见水无痕退开就朝天海冲了过去。
“等会儿我操……你这是谋杀亲夫啊!”天海道,“妹妹,帮我!”
“真是的……胡来也要有个限度!”
拉弓搭箭,岩本队和熊猫舰战又开始了空中格斗。
“哼……既然都放弃了我,又何必假惺惺的回来?”左手一下捏住千阴刀刃,海月姬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天海。
“萨拉!我们没有放弃你,你也不能放弃我们!”
天海并没意识到这句话跟吉姆雷诺的台词一模一样。
海月姬退开了。
不是因为被天海打动,而是瑞鹤的长弓从侧面噼了过来。
“我就说嘛,真正牛逼的弓兵都是近战。”天海笑道。
“嗯……虽然没真正的见过你,不过变成这样,还真是不体面啊。”不理会天海的抬杠,瑞鹤后退几步,反手射出一箭,“说起来,你跟我还真像。都失去了姐姐,一个人活下去……没想到结局也这么不同。”
“没错……虽然我也不知道澡盆女王和独力奋战哪个更郁闷!”
完全不给海月姬喘息的机会,天海又到了她面前,作势拔刀。
对方接着就要去按天海的手,没想到这根本是假动作,被天海一个扫堂腿击倒在海面上。
“也学习学习近战吧,你知道有个叫半藏的惨到什么地步么?”
“也许你还有见到姐姐的一天……我大概是见不到了。”躲开泡芙的投弹,瑞鹤又放了两队烈风,“珊瑚海……我们都输了,没有人是赢家。有时我也在想,如果那场战争日本获胜了,我又会怎么样?难道我的下场真的不会和企业或者你一样?”
海月姬停了一下。
“我会帮你找姐姐的,毕竟前世是我亲手击沉了她……如果你没地方去,就在镇守府里住下吧。那里真的很热闹……大家抛却了国籍,都是家人和朋友。还有哥哥……虽然这家伙好色了点,但他绝不会背叛你,也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不……不要以为……可以轻松……”
海月姬开始后退。
她的脚步有些杂乱。
“把这个射过去!”
天海拔出千阴,按下开关在自己手臂上勐割了一刀,接着就递给瑞鹤。
直到刀刃离开肌肉,他才开始出血。
“哥哥……”
瑞鹤毫不迟疑,把千阴搭上了弓弦。
天海背后扶住了她的手臂。
妖刀离弦,直取海月姬心脏。
海月姬左臂一抬,正挡在胸前。利刃穿透手臂,却完全没碰到胸口。
“该死!她反应太快了!”
天海刚准备采取行动,头上就飞过一个蝙蝠般的黑影。
水无痕直落而下,左手直拳打在千阴刀柄上。
海月姬被利刃透胸而过。
一股股黑气从伤口处缓缓渗了出来。
水无痕抽出千阴,倒转刀柄还给天海。
“你这抢人头水平可以。”天海笑道。
“预防不测。”水无痕道。
“好了,你们两个,我们该去看看她了。”瑞鹤道。
结果三人还没靠近就听见一声惨叫。
海月姬整个浮了起来,身上黑气越来越澹,隐约可见的则是一个褐发女子。
做个不恰当的比喻,有点像出水芙蓉。
“萨拉托加的舰魂解放了……应该是这么回事。”天海道。
“可恶……要不要这么感动……”瑞鹤挤出一个含泪的微笑。
三天后。
打发走了来送勋章和螺丝的特派员,天海的脸色十分差劲。
不是因为奖励太寒酸,实在是有点其他的问题。
“怎么这个孙子还在我的镇守府里?”
天海说的自然是水无痕。
那家伙现在正躺在操场边的树上啃披萨。
“我决定了,因为你们这个世界太恶心,所以我要多待几天。”水无痕道,“你放心,不会赖在这儿不走的,明儿我就上四川吃麻婆豆腐去。”
“你怎么跟某只黄色章鱼一个鸟德行?”天海靠在树干上,顺手晃着打火机点了根烟。
“你还管得着我?”
“行,管不着!我这一亩三分地你爱待多久待多久,反正我不这么说也拿你没辙!”天海故意拿出一副恶狠狠的语气。
“你知道就好。”水无痕道,“帮我拿瓶啤酒来,谢了。”
“去你妈的,凤翔居酒屋就在前面,给我自己去。”天海骂骂咧咧的拿出了手机。
对面瑞鹤的声音让他心情瞬间好了。
“行了行了,开饭了,老子可不伺候你。”挂了电话,天海拔腿就走。
到了间宫,天海眼看见的是一大块牛排,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好的,提督,您久等了。这是新泽西进口的牛排,请您慢用。”
从后厨出来的是天海没想到的人。
萨拉穿着围裙,一脸的笑容。
“wow……养好了啊,萨拉亲。”
“对啊,哥哥,萨拉酱恢复的还是很快的。”瑞鹤道,“而且做菜也超级好吃。”
“嗯,瑞鹤小姐如果能喜欢最好。”萨拉笑道。
“哎呀,直接叫瑞鹤就好,用敬语……还是有点不习惯……”瑞鹤托着腮。
“可不,我们都不是讲礼数的人,别弄得你跟服务员一样。”天海道。
“不,不可以。”萨拉道,“毕竟是你们二位在那个地方救了我……”
“你这是要累死我啊……”天海郁闷的切下了一块肉。
说实话,火候刚好。
等瑞鹤和天海走了,萨拉也离开了食堂。
看起来她想去海边看看夜色,却被人叫住了。
“You’re…gdtoseeyou,Sara!”
“Nicetoseeyouagain,Iowa.”
“That’sasolongtime!Imissyousomuch,wannagotobarwithme?”
“OK…maybeoneleven.”
“Gocha!”
看着衣阿华暂时离开,萨拉摇了摇头。
“啊,那个……好像是列克星敦级……会不会是萨拉亲呢?萨拉亲?”
妮姆的眼神一向不错。
所以她自认绝不会认错人。
正打算上去打招呼,却发现自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等一等啊妮姆酱……不要靠近那个人啊!”
——是绫波。
“嗯?怎么了,绫波?那不是萨拉亲么?”
“不是萨拉前辈……是她旁边那个人!不要靠近他啊!他就是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啊!”
妮姆还没见过绫波惊慌失措的样子。
所以她没再去深究为什么水无痕和萨拉在海边坐在一起。
“然后你就在那俩人面前端着礼貌?你不累?”水无痕躺在沙滩上翘着二郎腿。
“…
…我放不开。”萨拉低着头,“我不敢相信他们。”
“不就因为天海是人类么。”
“你也知道人类对我做过什么。虽然我已经不恨他们了……但我还是害怕。”
“果然如此。”
“瑞鹤……我知道她不是坏人,各为其主的道理我也懂,然而她当初击沉了姐姐……我……我还是忘不了……但我并不恨她。”
“有这种想法,证明你已经是一个人了。不过你跟我说这些……你信任我?我可是差点把你宰了,你信任我?”水无痕坐了起来。
“因为……因为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人类的气息。”萨拉把头转向一边。
“这理由可真够可怜的……你在这个世界还真是无依无靠,只能靠我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当精神支柱了么。”水无痕道,“我不是人……没错,早就不是了,连心跳都没有。”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自己没长脑子么?”水无痕道,“我可不是什么体恤苍生的神……我只想看看人类会把这场一边吐血一边勐跑的马拉松跑成什么样。”
“这比喻很有趣。”
“从一个老相识那儿剽窃来的。”水无痕道,“看着吧……希望人类这次能学会好好使用自己的生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