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师如今功力未复,桑景行不可能追了那么久都没追上,两人若是边跑边打,以他的轻功,也不至于大半夜都追不上。此时沈峤已然反应过来,自己很可能被白茸诓骗了,对方给他指了一个完全错误的方向,故意让他白费力气。
但现在就算他折返那座小庙,必然也不可能找到白茸算账了。
沈峤停了下来,微微喘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山河同悲剑,又抬头望向远方。
过了这大半夜,在他们不知道往何处去的情况下,想要找到一个人,希望何其渺茫。
沈峤想起晏无师临走前说的那一番话,闭了闭眼,强压下起伏心绪。
山河同悲剑仿佛也感应到主人复杂难言的心情,于剑鞘中铮鸣作响。
黎明到来,苍茫天际露出一丝鱼白,像是急欲挣破深渊,为天地带来光明。
长安。
沈峤心底默默浮现出这两个字。
……
一路往北上长安,路程并不遥远,沈峤的速度不算慢,仅仅没有日夜兼程而已,如此也花了数日。
早在快要抵达长安时,沈峤便已觉出不妥。
入京的官道上,时不时出现从京城方向而来的罪臣家属被流放的身影,又有一些民夫流犯在官役的驱使带领下往长安方向行进,往日里他偶尔也能看见这样的情景,可毕竟不常见,若一日连着看见两拨,那边不同寻常了。
就在茶亭歇息之时,沈峤便又看见一家子手脚上了镣铐,被骑在马上的兵员前者走,踉踉跄跄,形容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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