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滚”,竟是她在他生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吾爱东珠,你自由了。”
他不知道,他已用他的霸道将她密密地网住,她的心已经丢在了他的身上,她再没有自由。
她没有出席他的葬礼,亦没有出席他任何一次纪念追悼会。她在世人的骂声里,她接受了谢方钦的示好,甚至答应嫁与他为妾。
她是在一次随同谢方钦参加宴会时,偶然间方才获悉那日他醉酒的真相。
原来,那日他不是醉酒,而是被下了药。那时,谢逾白在谢家声望越来越高,巴结他的人自然也就越来越多。一次,一个地方来的商人不知从什么人口中道听途说,听说谢逾白好女色,一日无女色不欢,于是在宴请谢逾白之时,便在他的酒水里下了助兴的药,以此获得谢逾白的青睐。
“那姓韩的也是个蠢货!这应多城上下谁人不知谢大公子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可笑那姓韩的因为初来乍到,消息不灵通,竟当真信了咱们的话,在那位的酒水里下了药。不过说也奇怪,那杯酒我分明是亲眼见他喝下去的,怎的那谢公子跟没事人一样。”
谢方钦温润轻慢的声音,他手下之人恣意的嘲笑声清晰地飘入她的耳中。
下唇是点点斑驳的血痕,叶花燃眼睛干涩。
她竟误会他,那样之深!
叶花燃前世确实对谢逾白不近女色这件事有所耳闻,只是因为男人每次在情事上都相当热忱,所以她也只当是以讹传讹罢了。
不知谢方钦口中,谢逾白梦遗那年被谢夫人强行同几个通房丫鬟关了一夜的一晚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既然事情是从谢方钦口中说出,想来确有其事,归年可能真的是不喜欢被旁的女人碰触。
心情宛若拨开层层阴云的天气,一下豁然开朗。
那年,他既然连被人下药都没有碰过其他女人,这次更不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胭脂味有可能是同人应酬时沾上去的!
尽管已经确信男人大抵没有如他自己所言的那样,去了花街问柳,叶花燃还是不喜男人出入那样的地方。
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同他表明一下她对此类事情的立场。
她绷着小脸,严肃地道,“今后,不许再去那样的地方。”
新鲜。
男人鹰隼般的眸子眯了眯,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倘若本少就是喜欢去……”
谢逾白的话尚未说完,一根葱白的指便点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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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格格:不听不停,王八念经……
第46章 【黑化049】滚烫
唇上的葱白的手指拿开。
叶花燃踮起脚尖,将男人衬衫上的扣子又解开了两颗,指腹不经意间,擦过男人胸前的肌肤。
滚烫、炙热。
薄红染上叶花燃的脸颊,如匀了一层上等的胭脂。
男人的眸色深沉如泼墨的夜色。
叶花燃将手放在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展颜一笑,“相信我,大少,倘若今后您再踏足那样的地方,后悔的人一定是您。赌气的话,本格格不喜欢听。先前大少所言甚是,时间不早了,本格格乏了。谢大少,早点睡吧。晚安。”
谢逾白被小格格灿然的眉眼晃了心神,直至“哒”地一声,清脆落锁声响在他的耳畔。
谢逾白盯着当着紧闭的房门,脸色阴沉如水。
于是,这一晚,走廊上站着的护卫们亲眼目睹他们的大少“衣衫不整”地被小格格赶出了房间。
护卫们倒抽一口凉气,人人都以为小格格该要倒大霉了,不曾想,眼神阴鸷的男人仅仅只是盯着房门好一会热,便转身离开了,似乎是完全没有追究的意思。
察觉到周遭的目光,谢逾白一记冷锋扫过,之前被小格格的敲门声给吵得出来一看究竟的护卫们,一个个站在各自的房门口,刷刷刷低下了脑袋,迅速地移开了目光。
唯有碧鸢杵在门边,还在那儿傻乎乎地盯着谢逾白看,小脑袋瓜压根就转不过弯来。之前不是姓谢的很生气地抱着格格进屋呢么,怎么事情就演变成这人被格格给赶出房间来了?
谢逾白淡漠的眼神睨了过去,凝香慌忙拉着还傻乎乎,完全没在情况内的碧鸢,强行将人给拽进了屋。
凝香屏气留意走廊上的动静,一直到走廊尽头传来关门的声音,这才颤抖着发软的双腿,前去把方才不敢当着谢逾白的面关上的房门给落了锁。
谢逾白回到房间。
出门前命护卫准备的洗澡水已经被送进屋内,散发着袅袅的热气。
谢逾白单手解开身上的扣子。
他身上的衬衫本在他打算沐浴时就已经解开两颗,现在又被小格格解开了两颗,谢逾白几乎没没费什么功夫,那剩下的几颗纽扣就松落了,露出一大片结实的,伤痕累累的胸膛。
身上的衣物全部脱了个干净。
谢逾白长腿跨进浴桶,靠在浴桶的边缘。
脑海里不可避免地回想起方才小格格踮起脚尖,双手替他解开扣子的模样。
殷红的芙颊,深红的耳根,唇上微凉的触感,指腹不经意间滑过肌肤的柔嫩……
梨园听曲,花街问柳时都没有过任何动静的凶兽,在这个时候竟异常地精神抖擞。
谢逾白将手没入水中。
许久,男人的粗喘声在夜色里渐渐地响起。
等到浴桶的水差不多凉透,谢逾白这才从跨出浴桶。
在一天晚上,每晚入夜,耳边都响彻枪声、炮火以及厮杀声,需要靠服用大量助眠药物才能入睡的身体,在未曾服用一粒安眠药的作用下,破天荒,一夜睡到了天亮。
……
翌日。
叶花燃在凝香跟碧鸢两人的陪同下一起用过早餐。
之后凝香动手收拾桌子,碧鸢将叶花燃要吃的药跟温水递到她掌心。
叶花燃仰头吞下药物,温水送服。
凝香连忙递来一颗糖果剥了给叶花燃尝了。
“这抗(糖)里(你)是行(从)哪里得来的?”
被药丸苦到发麻的舌根当即被话梅糖的酸甜所取代。
舌尖卷住酸梅糖,叶花燃当即有些好奇,转过脸,口齿含糊不清地问道。
凝香福了福身子,凑近叶花燃的耳畔,谨小慎微地答,“回格格的话,这是三爷早日获悉知格格生病,特意命人转交给奴婢给的。奴婢昨日一时给忘了,还请格格恕罪。”
话梅的酸甜似不敌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