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假的,我知道。”云昭同样知道他不会真正爱上自己,她这朵花,在他姹紫嫣红的锦绣世界里采过了,把玩一阵,撂手算过。茂茂盛盛年轻美丽的女孩子,像韭菜,永远割不完。
鸡血石算什么?他还有汉砖可送女人。
身子方动,被陆时城扣住手腕:“云昭,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我对你是真的,你信口雌黄想甩我?”
云昭平静抬眉,漫扫四下,他的大衣挂在衣帽架上,她问:“你钱夹呢?”
陆时城的手慢慢落下来,终于有那么丝松动。
“你没有忘记她,陆时城,我好恨自己起这个名字,汉字这么多,我无父无母,爷爷怎么想起来起这个的呢?这些年,你找多少个替身了?打法律擦边球很过瘾吧?我知道你们这种人,确实有钱可以为所欲为。”她心里依旧没有恨,只替自己悲哀。钱夹……你看她一提钱夹,他就有多懂。
陆时城这才眉头一抖,面上青筋忽的爆出,到底压不住火了,一窜窜的,冲的脑壳疼:
“她是她,她已经不在了,我从没有想过找任何替身,没人能替代她。昭昭,你是你,我从没把你跟她弄混过!你如果跟她争,没意思,我连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可我得跟你一起过余生。”
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总带着狠。
“别喊我的名字!”云昭浑身犹如长了刺,两只眼深处,一寸一寸结了冰,“陆时城,爷爷给我取这个名字,希望我能有个光明的人生,我一直都在努力,你多了不起,想把我往哪个道上带就往哪个道上带。我因为名字被你盯上,谁能相信?这不是爷爷的错,是你作恶,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整我,大不了我大学不念了,日子照样能过,至于你会不会有好下场,我只希望上苍不要太瞎!”
话说完,眼泪还是落下来了。可几乎没什么声音,只一泡泪,无声而流。
她这般决绝,几乎是在诅咒他了,陆时城更是火冒三丈,不由切齿:“好,好,你觉得我会整你,你盼着我没好下场……”
话被外头敲门声打断,明显,外面的人也不敢贸然进来,他一双眼忍得发红,恶狠狠地盯着她。真奇怪,明明是动怒,但看着她这个真切的人,他只感到了灵魂如火,烧得他想扑上去把她看个清楚,看看她的骨骼、血肉,五脏六腑……到底什么做的能让他如此成执念。
他忽然扯过那条还没派上用场的tie,拽过云昭,麻利地把她反绑住双手,勒死了,云昭痛得想骂他。可紧跟着,陆时城推搡她,撞开旁边一扇暗门,原来后头开辟了块空间,只放一张单人床,被褥整齐,供他平时劳累了休憩用的。
狠狠一摔,仿佛连自己的心也摔了下去。如此螃蟹,陆时城一双眼睛直盯着她,忽然短促笑了一声:“你不是想跑吗?跑啊,昭昭,生我的气可以,我们可以好好沟通,但别动不动来这一套!”
云昭忍着被摔的疼,泪水直冒,终于哭着骂起他:“陆时城,你个混蛋,你个王八蛋,你不是人,你一定会遭报应的!我死都不会跟你在一起!”
然而,陆时城只是拧着眉冷笑一声,摔门而去。
再出来,天地陡换,一派祥和喜乐,陆时城一边系着领带,一边平复心跳。步子很快,助理小跑跟上听他吩咐取来件西装外套,他边走边接过扬臂甩开穿上,等来到会场,换上如常神情嘴角含笑,最终在雷动的掌声里走进闪耀灯光下。
都知道他换了发型,板寸爽利,人显得极年轻极年轻。那声音,倒像清冷的流水,不疾不徐,有种泠然的悦耳。
周濂在底下看着,眉眼生笑,额头饱满圆润竟有几分慈祥之意,这么一闪,急遽地过去了。
其实,每年的总结致辞都差不多,末了,他微微低首破天荒地有了断片儿。底下一派寂静,面面相觑,不知道台上的男人到底因为什么罕有走神。
“中盛对于我来说,如同爱情,爱就是涉足禁地,永不回头。”他跟入戏了一样吐出这么一句结尾,搭配前面的一马平川,可谓奇崛,听得人云里雾里。
拿爱情比,这……各自交换目光的脸上,写满狐疑。
他从没在上下员工面前如此抒情,以往,总以一句非常哲理化的句子高屋建瓴煞尾,私下里被人称为最具逼格的CEO。
今年这样也好,挺提神,有人先反应过来带头鼓掌,紧跟着,掌声蔓延满场。
周濂眼睛里映着灯光,有笑意,可凛凛的。随后,见陆时城又上了个节目,抱着吉他,坐高凳上却选了首《she will be loved》,会场安静,都等他百年一遇难得开口。
他抬眸,黑漆漆的眼睛里似乎带了那么点薄笑,像是看着母亲,周濂已经侧耳听陆时城的私人助理在耳畔低语,眉头不经意蹙起。
声音性感无谓,陆时城对美帝流行摇滚乐的精髓把握得十分透彻,他长腿扎眼,外套脱掉,明明穿白衬衫,可在舞台上却像一抹最醒目的朱砂红,许是灯光的缘故,人斑斓,直直烙印.心头。
这首歌,是唱给不在场的某人的,陆时城觉得心忽冷忽热,歌声里,一会儿爱透云昭,一会而又恨透云昭,她怎么能那样诅咒自己呢?
这画面该怎么形容?底下人看他,陆时城是被上帝吻过的男人。
一曲完,高管们带头起哄“陆总,再来一首!”
他当然没再来一首,从容笑着下场,坐到周濂身边低声问:“董事长看还行吗?”
眼睛却深不见底,被灯光一打,周濂看见冷艳的几丝红,不知是怒气未消,可偏偏淬火一样冷却着。
半途,他想起身,周濂淡淡掠过去一眼:“人我让放走了,陆时城,你胡闹什么?”
知子莫若母,周濂看出他状态不对,那么一点点波澜乍起,她全知道,问出缘由,让女助理回去看,得知姑娘被脱光了就绑在办公室。太不像话,周濂觉得儿子越来越过分了。
“我还有事要问你。”她目视前方,淡定自若看舞台上高管的新奇心思,配合笑笑,却在暗中警告陆时城。
他按捺情绪,说:“您让人送她了吗?昭昭不能自己一个人走。”
周濂眼角动都不动一下:“你刚才胡言乱语什么?”
陆时城固执地再问,明显烦乱:“我问您有没有找人送她?”下一秒,就要离席。
周濂终于肯赏他一个余光:“送了,你给我坐好。”
年会不知道怎么散的,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陆时城喝了些酒,脸上始终是不咸不淡的笑,跟人说了许多话。
最后,回到周濂的别墅,做母亲的冷下了脸:“你跟那姑娘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人家不愿意了,你硬留人家?”
周濂嫌丢人似的把皱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