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唇被咬得泛白。
“贵妃娘娘要查妾身,自然得给出个原由吧,妾身虽不比娘娘身份高贵,好歹是个正三品的宫妃,娘娘就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在妾身寝宫里一通乱翻,实在失了贵妃娘娘的气度,若是让皇上知晓……”
安婕妤话音未落便被薛贵妃打断:
“皇上知晓?皇上知晓又如何,本宫可是秉公办理。既然这后宫不宁,本宫既然代掌凤印,自然得遇事皆查。”
“近日宫里有人使那巫蛊之术,所咒之人正是薛四姑娘,贵妃娘娘也是为后宫诸位娘娘担忧,方才徐昭仪那儿也是搜了的,怎么到安婕妤这儿,就搜不得了?”徐掌事讥笑,抬目望向安婕妤,眼底皆是冷意。
安婕妤闻言面色忽红忽白,想到了安敏玉之前的事,以为要败露,当下便转了语气。
“自然是查得,既然是后宫之事,妾身自不会干涉贵妃娘娘办事。”
薛贵妃冷笑,涂着丹蔻的玉手轻轻理了理鬓角,细细的柳眉微微扬着,面上的笑意有些瘆人。
“娘娘,并未搜到。”修竹停了手,朝薛贵妃回道。
“没搜到?”薛贵妃轻嗤,“这安平县主的住处似乎还没搜吧?”
“回娘娘的话,未曾。”
“继续搜。”薛贵妃瞥了安婕妤一眼,冷声道。
“不可!”安婕妤一听要搜安敏玉那处了,当下便有些惊慌。她虽没使那巫蛊之术,可她知安敏玉那日是要害薛绾的,当下也摸不清安敏玉到底有没有背着她行厌术害人了。
“安婕妤莫不是心虚,不敢让人搜查吧?”修竹开口。
安婕妤闻言急声:
“敏玉是本宫嫡妹,本不是这后宫之人,现下初封县主,贵妃娘娘又何故惊扰了她。”
“一个小小的县主派头就如此大了吗?本宫想查谁,就需得查谁!”薛贵妃起身,上前一把掐住了安婕妤的下巴。
“安琅玉,今日若是没查到,本宫就不同你计较。若是查到了什么…”薛贵妃顿声,玉手拍了拍安婕妤娇美的小脸,“你就想点法子保住你的小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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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乾殿内。
魏帝坐于上座,左下侧正站着宋彧。方才魏帝正与宋彧议事,便收到薛贵妃的通传。
薛绾进殿时,瞥了一眼一旁的宋彧,男子清隽,乌眉墨发。
堂下跪了安敏玉和安婕妤。薛绾和薛绯坐在薛贵妃身旁。
修竹端着托盘站在殿中央,托盘里是一只沾着血的人偶,人偶的头部还扎着数根银针。
“启禀皇上,此物正是臣妾在安平县主屋内搜到的。”薛贵妃起身向魏帝行了一礼。
“皇上,臣女冤枉啊!臣女冤枉!”安敏玉瑟瑟发抖,美目里也是泪水涟涟。
“物证在此,你还狡辩什么!”薛绯起身疾声呵道。
薛绾垂目冷笑。
安敏玉啊,安敏玉,今日定要让你吃点苦头。
“皇上,臣女与薛四姑娘无冤无仇,何故去冒险害她!”安敏玉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哭诉道。
“那此物为何会在你屋内?”魏帝见美人哭得可怜,心中便有些于心不忍。想来他在归宁宴上还是有意将安敏玉纳入后宫的……
“臣女也不知……还请皇上明察啊!”安敏玉哭得梨花带雨,殿下众人无一不叹起楚楚动人,美貌尤甚。
当然,除了薛绾等人。
“皇上,臣女有言。”薛绾起身朝魏帝行了一礼。
宋彧闻言抬眸,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准言。”魏帝朗声。
“臣女方才查其人偶,见其人偶上缝制的八字恰是臣女所有。且家父曾言,臣女生来五行犯水,而那咒就是水咒。”薛绾说罢便看向了李太医。
李太医出列,朝魏帝作了一揖。
“皇上,微臣早些年间对此术有所涉及,也略懂一二。这咒若是所涉五行,人偶便有其二,其一放在施咒之人身旁,日行银针扎之,其二放在被咒之人无行所犯之行中。”说到此处,李太医微微顿了顿,继续道,“如若被咒之人五行犯火,便将人偶以火熏烤,如若犯水,便将人偶放置水中浸泡。”
“怪不得绾儿夜里梦到有人被推进了鸢尾湖,想来那其二的人偶定是在鸢尾湖。”薛贵妃开口,“皇上,本宫这就带人去鸢尾湖搜查!”
安敏玉闻言面色煞白,想到事情快要败露,连忙拽了拽了安婕妤的衣袖。
安婕妤咬牙,开口道:
“皇上,这属实荒唐,仅凭这一个人偶便认定是家妹所为,未免太草率了些。”
“况且鸢尾湖是宫中灵湖,随意搜查便是坏了后宫风水,若惹恼了先祖,想来这宫里便是不得安生了。”
魏帝闻言,面色稍有犹豫。众人听罢,也不敢再劝,毕竟谁都不愿担上了触怒先祖的罪名。
薛绾攥了攥衣袖,小脸发白,生怕魏帝不同意搜湖。就在众人默言时,只闻一道清冷声线:
“若是有那其二人偶,这宫中才是不得安生吧。”
薛绾抬眸,恰是对上了那人似笑非笑的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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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劳一场梦
西厂提督都开了口,皇上自然是允了。一来是为了找那其二人偶,二来也是为了安后宫之宁。
鸢尾湖。
虽是阳春三月,可正午日头也是不小。薛绾在湖畔站了一会儿,身上便热得起了一层虚汗。瓷白的小脸被晒得有些绯红,粉嫩细腻的玉颈也有些汗湿地粘腻。
薛绾垂眸,用雪缎帕子轻轻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抬眼只见宋彧站在杨柳树下,身姿清逸的很,墨发肤白,似是不怕热似的,未出一点汗。
薛贵妃坐在一旁的松红林木宫椅上,吩咐一众太监,侍卫下了湖。修竹在一旁拿着宫扇替薛贵妃慢慢扇着凉。
“皇上,这日头正热,您就不必在此侯着了,免得沾了暑气,伤了龙体可就不好了。”薛贵妃起身,亲自端了一盏庐山云雾给魏帝。
魏帝接过清浅地抿了一口,微微摇了摇头。薛贵妃见状便未在相劝,落座一并侯着了。
薛绾用帕子扇了扇风,只觉头皮有些发麻。抬眸果见对面的宋彧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薛绾微惊,连忙错开了眼。只闻对面那人一声嗤笑,少女头皮愈加发麻了。
“找到了!找到了!”湖中央的行船上传来一声兴奋地呼喊声。
众人闻言皆是循声望去,只见那侍卫用渔网捞出了一只带血的人偶。侍卫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