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女孩苍白的脸。
定睛一看,那张脸之下全是布满黑色羽毛的身躯,那些黑色的羽翼同黑暗几乎融合到了一起,以至于区分不出界限,显得那张面孔像是悬浮在半空中的一张面具。
刘和正抬起一只手臂,做出了戒备的手势。小队成员在那一瞬间配合默契地迅速摆开队形,手持盾牌的防御性战士集结顶在了前方。
小女孩缓缓展开黑色的翅膀,黑色的羽毛渐渐虚化,至她那张单纯无辜的面孔之下,一切事物似乎都不见了,只留下无尽黑暗的虚空。
孔浩波的火焰之箭破空射去,却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层层叠叠的黑色帷幕,像海面上那温柔的波涛一般,涌动着从四面八方靠近上来。
等孔浩波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那间昏暗的地下室,
周围只有毫无边际的黑暗,大地干燥地开裂,寸草不生,几块孤零零的红色怪石,突兀地耸立在广袤无垠的土地上。远处的夜空中,高高悬挂着一只红色的巨大眼睛。
身边的同伴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他独自一人。
这可能是精神系的攻击,孔浩波这样想。
但除非对方等阶远远高于自己,或者自己精神出现了破绽,否则他不应该毫无征兆地进入这样一个异常具有真实触感,无从破解的异世界中。
“不是精神系攻击哦,这是叠加在精神力之上的空间异能。是属于小妍的世界。”一个声音从孔浩波的身后传来。
孔浩波猛得转过身,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块高耸的岩石上坐着一个年轻而漂亮的男人,他的五官十分俊美,肌肤莹润白皙,一头白金色的头发在黑暗中莹莹生辉。
他曲起一只脚,一手托着腮,笑盈盈地从高处看着孔浩波,
“小妍的异能和等阶无关,只有在精神上真正强大的人,才有可能破开这个空间。像你这样在温室里被保护着长大的花朵,没有我的引路,大概只能永远地留在这里。”
“你是什么人?”孔浩波抽出随身佩剑,绷紧身体戒备。
“哎呀,你特意来找我,竟然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们的会长顾正青没有告诉你吗?”那个男人挑了挑眉,带着点宽容的笑,他翻看着手中的一本记录本,“你看,记录得这么详细,连怎么找到这间地下室都写得一清二楚呢。”
孔浩波认出了那是他们队长刘和正一直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的同伴在哪了?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你知不知道,亵渎者的巢穴中,常常会出现一只女王般的存在。它可以诱导被圈养在其中的人类魔化,让人类成为和他们相同的亵渎者?”男人答非所问,
他随手撕碎了笔记本,把纸页的碎片散在空中,“后来有一天,神爱发现了人类中竟然也有类似的异能者存在。那个人就是我。他们囚禁了我,利用我把一个个人类的身体魔化,制造出强大的战争兵器。”
所以,神爱因为曾经囚禁了这个男人,才能够炼制出半魔化的士兵?孔浩波心中大吃一惊。
“既然你们这么想得到这份异能,我就让你们如愿以偿。”
男人哈哈一笑,转动了一下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指,他那白皙的手腕处裂开了一道伤口,黑色的液体从中流了出来,漫过苍白的肌肤,染黑了整张手掌,那黑色的血液不断滴落在地面。
大地涌动开裂,呼应着钻出无数黑色的半凝胶状的液体,那些液体像触手一样不断涌出地面,举起一个被束住手脚的人类,将他举上半空中。
正是孔浩波小队的队长,刘和正。
此刻的刘和正神情呆滞,双目圆睁望着天空,张着口,无数黑色的液体正涌入他的口中,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咯咯声。
他的后背和四肢都开始生长出尖利的魔躯,那是已经开始魔化的像征。
“住手!你对他做了什么!”孔浩波目眦欲裂,长剑亮起冲天火焰,巨大的火焰剑光劈向对面的敌人。
“那么生气干什么?”那个男人从岩石上跃起,避开了攻击,“他不就是想找到这份异能吗?我就让他好好品尝一下被强制魔化的滋味啊。”
他的脸冷了下来,“这不过是我们所有人都体验过的痛苦。”
孔浩波迅速冲上前,挥剑劈断那些凝胶状的触手,接住了从空中跌落的刘和正。
“杀……杀了我,老孔,我……忍受不,痛苦……快。杀了我。”刘和正神情扭曲,额头青筋暴出,身体骨骼咯吱咯吱在变化,肌肤开裂,伴随着大量鲜血的流出,他的身躯不顾他的痛苦,正在不断长出属于魔物的锋利鳞甲。
“刘叔,你撑着点,刘叔!”孔浩波拼命喊他。
但很快,他手中的同伴不再挣扎,瘫软下去。
“这么快就死了,真是没用。看来没有圣血的配合治疗,大部分的人还是撑不过这一关啊。”男人蹲在另外一块石头上,带着点遗憾看着死去的人。
孔浩波抬起赤红的双目,狠狠看向他。
……
楚千寻听见地底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一根根冲天的火柱穿透地面,连接着天际漫天燃烧起来。
“是孔浩波的异能!”她看向窗外。
就在离此栋大楼不远的位置,大地被火焰冲开,露出了地底别有洞天的地下室,在那里面有赤红的烈焰熊熊喷薄而出,显然在发生着激烈的战斗。
大楼受到了战斗的波及,玻璃碎了一地,墙体开裂,屋顶崩塌,地面随之剧烈震动摇晃。
居住在这栋大楼行动不便的半魔化者,一时间有数人被压倒在了坍塌的墙壁或是家具之下。
头上长着银色长角的男孩从椅子上跳下来,用他的角去撬一面倒塌的墙面,想要将压在底下的一个女孩拖出来。
丹琴不顾楼道的震动,奔上前去帮忙。她并不是异能者,只能用薄弱的肩膀撑起一点那堵沉重的墙壁。
“快,把花花拉出来。”她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年幼的孩子。
即便是村子里这些孩子的亲人,都不愿意接近他们,丹琴心中不指望那两个带着野心前来的外来者会来帮忙。
但有一只手臂很快撑住了她肩上的墙壁,缓缓将那堵沉重的墙体撑起。
“我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