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头, 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
想起自己那枉死的独子, 老妪的泪水又盈满了眼眶。她的儿子, 在没被县令夺走功名前,也曾是个见官不用跪拜的秀才啊。
“祖母, 祖母, 你快看,我领了人来。”稚童拉着王家人的衣服,哀求道,“求求大爷,救救我祖父吧。”
老妪想拒绝,却又怕老伴儿真的就此撒手人寰,不得不软下了心肠,将满腹的委屈咽下。“求这位哥儿……”她松开老伴的身子, 正要磕头,却被人给拦下,“老夫人,且当不得此礼。”
男子见晕厥的老人家蜷缩着身子,必是冷得很,想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给他取暖,却又想起现在自己穿的乃是孝服。便作罢。
他蹲下|身,探手试了试老大爷的鼻息,很是微弱。又伸手摸了额头,烫的很。“前方不远处,便是驿站。你们虽不能进去,不过边上却是有可打尖的旅店,不妨先去那处住着,我差了家中的大夫过来瞧瞧。”
老妪欲言又止。稚童却全无顾忌,“我们身上没钱,住不了旅店。”
男子凝神去看,见他们身上穿着单薄,衣饰早就褴褛不堪,心道确是自己忘了。想了想,又道:“且不妨在我家中的马车将就。不过,”他看着身上的孝服,“家父方过世,我们是扶棺离京的,不知可忌讳?”
有些人是最忌讳同家有丧事的人来往的,因此方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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