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身子便好。”话音未落忽然想起什么,立起身道:“贫道……贫道不会接生啊?这,这便如何是好?”芳华拉他坐下道:“我自幼多病,戎大夫一直为我诊脉开药,内中之事他尽知。此次兄长去京城,便是请他过来。”勿念思付道:“这并非机密之事,为何二公子遮遮掩掩不愿明说?”因问起这位戎大夫医术如何?为人是否可靠?芳华无意间望了时鸣一眼,道:“戎大夫乃翰林医官院,和安大夫之子。幼秉庭训师承其父,在京中一带大大的有名。只是如今我不比从前,他肯来是情份,不来亦是人之常情。”时鸣垂下眼帘,有意掩盖纷乱的情绪。
芳华一直对前世耿耿于怀,趁着勿念过来,打算要细细探寻一番。不知何故,勿念神情忽然不自在起来。推说天色已晚,嘱咐他好生静养便匆匆告辞而去,留下芳华主仆面面相觑。
豪英同怀君打闹一番,又正经练了趟拳脚,这才回房安歇。不料却看见勿念坐在门前廊下发呆,二人面对面走过来他竟未有察觉。怀君见他眼角湿润,脸上似有泪痕,忙上前扶住问怎么了?勿念从思绪中猛然惊醒,仿佛才看见他们,连忙稳定了神色道:“天到这般时候,各自安歇了吧。”因怕怀君纠缠,转身急急往屋里去了。
怀君最是搁不住事的,撵进来定要问个明白,勿念被逼无奈只得道:“一时想起你外祖父,因此……”怀君扯了他的衣袖道:“即怎么着,二舅舅索性把实情告诉我吧?”勿念皱眉道“你又来混闹!我累了,杰夫带他出去吧。”怀君在勿念身前跪下,紧紧抱住他的腰,一半撒娇一半认真道:“我晓得外祖父与外伯祖是宫中内臣;晓得二舅舅亦出自宫中是他的义子;晓得大舅舅与娘并非亲兄妹,却是将她抚养长大的。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每每提及外祖父,家里人尽都是愁苦之色?供奉二位先人之所,添油清扫娘皆不许旁人插手,一概事必躬亲。记得那日,雍翁翁被我逼问急了,竟伏案而泣。若论血缘嫡庶,家中二叔虽是雍翁翁之子,却是抱养的。祖父竟肯让唯一的血脉随了母姓,这又是为什么?祖父曾封懋王乃是亲王之尊,虽被先帝贬做庶人,王府却并未收回。当今万岁又再颁旨意,一应供奉仍按亲王之礼相待。逢年过节或是祖父寿诞,州府各衙门文武官员必备厚礼来贺。记得那年我尚年幼,时值中秋佳节,宫中司礼监掌印,亲自押送御赐之物在府门外下轿,偏巧遇着我与娘同大舅舅回来。方才在车里还有说有笑,待见了那内相忽然就变了脸色。那日二舅舅远游未能赶回,表兄却是亲眼看见的。”说罢伸手将豪英扯过来,见他点了点头,方接着道:“娘不言不笑立于府门之前,那内相见了她,竟变颜变色的扯住祖父问:‘此位莫非是云公公的千金?’娘不许他们进府,更不许将东西抬进来。祖父与父亲上前相劝未果,连大舅舅也无能为力。到后来惊动了二位翁翁,依稀还记得雍翁翁对娘说:‘我魏家实实的对不住你们父女,指望你能看在这一大家子的份儿上,且担待一回吧。’虽然娘让了步,那内相入府后却并未宣读圣旨,御赐之物亦是从后角门儿抬进库房的。大节过后,祖父随那内相去了趟京城。不仅平安归来,从此宫中亦再无人登门。可地方上的官儿们,却越发巴结起祖父来。我实在不明白,娘为何这般怨恨朝廷的人?如此藐视皇权竟未被降罪?雍翁翁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依娘的脾气手段,谁能对她用强?我想这‘魏家’并非指的父亲。祖父是先帝的亲叔叔,外祖父曾任司礼监秉笔,莫非……莫非……是指的,指的……”怀君越说脸色越难看,豪英更是不错眼珠儿的盯着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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