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差池,这府里从今往后便是你做主了不成?哼哼,我这里不用你伺候,出去!”凤箫瞬间颜色尽退,睁大双眼直愣愣地望着她。直到听见凤弦兄妹齐声责怪冯夫人,方渐渐回过神来。极力维护着那可怜的一点尊严,向冯夫人拱手道了声告退。唤了寒生疏雨进来,咬着牙抓着他们勉强立起身子,极其艰难的朝门口挪去。凤弦几步上前,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抱回轮车坐好。吩咐锦奴好生服侍母亲,推着凤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一路之上兄弟二人皆默不作声,待凤箫重新坐在了自己的软榻上,方才使力挤出一个笑容道:“大娘爱子心切,难免口不择言,你快些过去吧。哦,芳华想必已经知道了,你……你不去见见他吗?”看着凤弦用清亮的眼眸,久久凝视着自己,他的心便是一阵紧缩。强忍着慌乱与羞愧,尽量自然的回望着他道:“怎的还不去?你……你还有何事?”
凤弦转身叫退两个厮儿,在他身边坐下道:“我不日便要随大军往阵前对敌,哥哥便忍心让我怀揣疑虑前去吗?你与爹娘究竟有何事瞒着我?求哥哥告诉我吧。”凤箫皱眉道:“这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话,我听不明白。”凤弦抓了他的手道:“今日我索性将心中疑惑,在哥哥面前请教。当年哥哥摔伤我还小,如今细细想来……爹爹本不好杯中之物,再喜欢也不至纵着你吃太多的酒。我也曾醉过几回,醒来头疼身软,哪有心思去外头走动。那亭子是别院中最高之处,哥哥一早酒醒怎的往那厢……”凤箫接过来道:“屋内气味儿浑浊,到外头发散发散有何不可?”凤弦道:“我记得幼时,哥哥一向爱粘着爹爹。便是到地方做官,你也闹着定要同去,为此哥哥还与我起了争执。纵然因醉酒之故才出的意外,若全怪责于爹爹,未免太过牵强。再说,哥哥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为这个恨爹爹实在说不过去。”凤箫冷冷的抽回手,别过脸去不做一声。凤弦望着他紧闭的双唇,顿了顿道:“方才说的我早就心有疑惑,思之再三委实不好问出口。”凤箫头也不回的道:“如何今日便问得出口?”凤弦将他身子扳正,望着他的脸道:“那日芳华兄弟来送请柬,不过一个玩笑,便令哥哥惊恐万状以至失了分寸。我……从未与你开这种玩笑,即便是锦奴那些年淘气,同你开过诸如此类的玩笑。哥哥一时将芳华当作了她,也不该有受惊过度之态。不,回想当日你不仅仅是受惊,简直对那人憎恶到了极点。”凤箫此刻又是害怕又是羞愧,面上却冷冷的开口道:“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凤弦的内心比他还要忐忑,既想知道真相,又惟恐不能承受。仍旧咬牙道:“爹爹宠溺哥哥远胜过我,纵然他为此自责,事事迁就与你,也不该……不该怕你吧?还有,爹爹那般喜欢你,怎么会动手……若非我在岂不要酿成大错。哥哥,”凤弦抓了凤箫的手腕道:“那个让你痛恨的人是谁?若果真是爹爹,你们……你们倒底怎么了?”凤箫面有愠色,甩开他的手道:“好啊,你既言之凿凿,何不去问……去问……”“爹爹”两个字他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的,凤弦抓住机会紧紧相逼道:“近些年很少听你唤他,这总不是我多思多疑捕风捉影吧?你我虽非一母所生,然,我拿哥哥与爹爹一般的敬重。我这个做兄弟的,便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横竖你们有事瞒着我,只怕……只怕娘也知道。她素日待你极好,从未施以颜色,更莫说像方才那般……好,你不说我便去问娘。”说罢转身就走。凤弦步子虽急步伐却小,直走到门口也未等来凤箫的阻拦。心中越发的惊疑不定,立在门口顿足道:“你们能瞒我一生一世吗?”说罢负气而去。凤箫撑得辛苦,见他去了才脱力的扑倒在榻上。因怕凤弦使诈回转只得佯装小憩,连眼泪也不敢掉一滴,那嘴唇被他咬出了深深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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