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前一步,专注地看她的眼睛,然后说:“那你也该知道我来这的目的。” 那个女人似乎笑了,至少她的喉管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她写道:“回去吧,回你该呆的地方。” 我皱了眉,微微眯了眼,把光匕首慢慢指向她通往呼吸仪器的导管,淡淡地说:“我要去哪,没人能替我决定,倒是你,怎么让你把对我有用的信息吐出来呢?我是催眠你好,还威胁你好?” 她吃力地摇头,在电脑屏幕上再打出一行字:“在我这,你终究一无所获。” “那可未必,让我们从一个疑问开始。”我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地柔声说,“你似乎知道我来自某个地方,与此同时,你也似乎知道我将走向何方,你看到我看不到的东西,是这个意思吗?” 她的眼神中表达出赞许,伸出手,她写道:“你造就了你自己。” 我心里一震,一种前所未有的可能性轨迹突然展现在我眼前,它带来强烈的感情冲撞,我浑身发颤,胸口像遭受重击一样,呼吸骤然急促,面上的表情想必也相对扭曲,我不得不攥紧手里的光匕首,对着她说:“我造就了我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你造就了成为自己的你。”她眼睛中带着某种欢愉写着,“就是这样。” 我微微闭上眼,脑子里缓缓回想起在这个时空遇到的人们,那些让我感到温暖的人们,张家涵,袁牧之,洪馨阳,刘慧卿,我想起他们的音容笑貌,那是多么鲜明亮丽的色彩,是我在此前的生命中完全无法想象的光亮的色彩。 我猛然睁开眼,一把上前,用力一劈,哐当一声巨响,她身上吊着的支撑吊剂的铁支架颓然肢解,名为阿萍的女人骤然一惊,喉管里发出的嗬嗬声变得更大。 护理尖叫着想跑,我反手一把揪住那个女人的后领,用力一拖,对着她的眼睛柔声催眠道:“你很厌恶这个女人对不对?伺候她的古怪脾气,忍受她的苛刻,其实早已令你不耐烦了对不对?要不是看在薪酬和她所代表的势力,你就想反抗了是吗?你每天盯着这么丑陋一张脸,这么难看的身体,你还要费心不让她死掉,要定期清理这具身体排泄出来的废物,你其实对这份工作早就不满了对不对?” 她的视线逐渐迷茫,跟着我点了点头。 我笑了,对她柔声说:“来,现在给你机会,过去,轻轻关掉她的呼吸机,你只要假装机器出问题就好,没事的,来,走过去做这件事,这是唯一让你摆脱无用的工作的途径,过去关掉它。” 她愣愣地点头,慢慢朝那个女人走过去。 名为阿萍的女人眼神中露出恐惧,她拼命挣扎着想坐起来,嗬嗬作响的喉咙竟然发出某个单音节,我听出来了,是“不——” 我止住了护理,对阿萍说:“就算你真的清楚我的所谓命运,也不代表你了解我,只要我的某个选择稍有不同,就会导致截然不同的走向。更可况,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知道我的事!” 我盯着她的脸,淡淡地下了结论:“不能用理性解释的东西我一概不信。但我所做的命运选择,到目前为止,肯定符合你心里的某种**,那个**是什么?你在乎的事,你在乎的,人?”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我知道她的心理防线开始崩塌了,我笑了起来,继续问:“某个人,对不对?洪兴明?你在乎他?我说对了,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他的利益最大化就是你的利益最大化,那么,我做的哪些事情无意中帮了你们?还是说,你让他来接近我,引导我做了某些选择,令他获益?” 她闭上眼拒绝交谈,我一把钳住她的呼吸导管,迫使她不得不睁眼跟我对视,我笑着松开手,继续问她:“不说?没关系,我可以推测得出来,到目前为止,令洪兴明获益最大的,是袁牧之生死未卜这件事对不对?” 她目露恐慌,我点点头,淡淡地说:“如果袁牧之死了,我会在你跟前把洪兴明一寸寸宰掉,我之前只看过解剖学的书,并不曾亲身体验,不过我不介意拿他当成实验品。至于你,我可以保证,看完后你一定不会发疯,因为我会尽我最大所能保持你的理性意识,想用疯狂逃避,那绝不可能。” 她抖着手,在平板电脑上摸索着打道:“你想怎样?” “我要袁牧之。”我轻声说,“我所要的,只是袁牧之而已。” 这个时候突然门被人用力撞开,我转过头去,洪兴明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 “你来了。”我侧身坐在阿萍的病床上,对他淡淡地说。 “原冰,你要敢碰我阿姨一下……” “停。”我打断他,微笑着朝他招招手说,“我等你这么久,你不要一上来就说这么决然的话。” 他面露疑惑,我继续保持笑容,放柔语调说:“洪兴明,我想见你,你却一直不来找我,我只好自己找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找得很辛苦?” “很,辛苦?”他愣了愣,喃喃地重复。 “是啊,他们不让我见你,还打我,”我柔声说,“我很痛,为了找你,我不得不来你阿姨这里,洪兴明,你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你不喜欢小冰了吗?” “怎么会……”他的眼神渐渐迷茫了。 我冲他张开双臂,说:“那你为什么不过来?” 他慢慢朝我走了过来,我默默数着他的脚步,就在此时,床上的阿萍嗬嗬声提高,接着传来一声锐响,我转身一看,发现她居然奋力地拔掉了呼吸器,机器骤然间发出尖利的警报。 洪兴明的目光立即清明,但与此同时,我已经将洪仲嶙给我的枪一把抵到他额角,他浑身一僵,盯着我的眼光中有愤怒和激动,还有我看不明白的东西,我皱眉说:“再动,我就崩了你。” 洪兴明努力平息了呼吸,开口说:“给我阿姨接上呼吸器,不然一切免谈。” 我瞥了眼像爬虫一样在床上垂死挣扎的阿萍,点了点头,对那个护理下了指令:“给她接上。” 护理过去重新接好导管,我对洪兴明问:“袁牧之在哪?” “我不知道。”他说。 “袁牧之在哪!”我猛然将手枪保险打开,用力顶住他的额头,厉声说,“快说! 他转头看我,目光中满是怒气和怨恨,大声说:“你不是能辨别我是不是撒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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