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拍的照片,并没有巧妙的构图。但这是他所拥有的唯一一张叶子书的照片,虽然连正脸都看不见。
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他拍几张相片?为什么也从来没有向他讨要过相片?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万一再也……黎杨深深锁起眉心,摇了摇头。
不,不能万一。绝对不能。
或许,他只能为他煮一碗并不好吃的方便面,但他可以为他弹吉他,跟他说话,哄他睡觉,可以带他去看更多令人目酣神醉的风景,不管他想去哪里,他都会陪着他。
只要他愿意。
黎杨的指尖落在那个背影上,像渴盼他身上的温度一样,慢慢地摩挲着。只可惜,他没有触碰到任何凹凸硬朗的轮廓,也没有感受到哪怕是一丝丝的温暖。
可他就一直这样摸着,一下,又一下,再一下,毫无意识。
黄昏将至,闲杂人群渐渐散去,留下来的大都是咖啡馆中人质的亲友。他们并不议论,也不闲谈,只稀稀拉拉地围在警戒线旁,或站,或坐,像守候在手术室门外的病患家属,提心吊胆,惶惶不安,生怕漫长的等待之后,门口的灯灭去之时,主刀医生推门而出的那一刻,宣告的是死亡,而不是成功。
空气凝滞不动,让人几近窒息,每个人的神经都是脆弱紧绷的,禁不起任何刺激。然而,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女童的尖细哭声,骤然间打破了坟地一样的死寂。孩子紧紧抱着爸爸的脖子,涨红了小脸,伤心欲绝地对着咖啡馆的方向,唤了一声:“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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