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热闹无缘的。每当他独自一人,眼睛里便会蒙上几分飘忽的神色。
看着他时,她常有一种感觉:如果没有人来拉住他,他就会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到天边去。他和这个世界似乎缺乏一种深层而稳固的联系,仿佛一个随时准备抽身离去的异乡来客。
薛垣在钢琴前坐定,却没有如往年一样炫技,只是轻轻巧巧地弹出一串琶音。眼波流转之间,周遭的玫瑰倏地化为万千粉瓣,光影变幻中纷飞如蝶。
这一霎的他恍若天神,然而迟采蘩知道,为了这短暂几秒钟的视觉效果,他不辞劳苦地耗费了几个小时调整灯光、投影与风向。
因为不久前的那一顿暴打,他的手腕受伤未愈,无法弹琴,便用了另一种炫目的方式自我表现。
这个男人天生怀着对表演的嗜癖,并且毫不掩饰这一点。他像舞台上的魔术师,在美不胜收的幻景中向观众宣告:一切都是假象,但你不必深究表象之下是什么。
她不知该称此为狡黠的坦诚,还是坦诚的狡黠。
一转头,看到安娜站在人群后面,手中一支女士烟明明灭灭,目光凝聚在舞台中央的那个人身上。
“安娜姐姐!”迟采蘩挤到她身旁,“你每次都会来看他呢。”
安娜的目光微微闪了闪,“兴趣而已。你爱‘英雄’,我爱男神,道理是一样的。”
迟采蘩不禁扑哧一笑,“原来安娜姐姐也这么好|色!”
“那当然,好|色是件很愉快的事。”安娜红唇微扬,“不过,我刚才说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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