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不是那般浓烈呛鼻,却又带着沪上独有的煤球味。可能是弄堂里有人在烧开水,可能是哪家在炖猪蹄,总之窗外一片灰蒙,邱正扬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早上去了公司,果然听见同事里有车一族在抱怨大雾堵车,中午时分又有人在食堂抱怨北方那群小赤佬真要命,竟把雾霾传到了南方,害得上海也要习染雾都称号。邱正扬趁午休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一盒医用口罩,忍着发毛的嗓子,憋着没敢在公司里戴上。晚些在茶水间又不小心听取了一场硝烟四起的批斗,雌性动物们说起可怜的冷经理多少泪眼婆娑,说他何等不易,竟要去陪那约莫奔四的老女人应酬,上市公司老董又如何,半老徐娘风情犹存又如何,她爹上海市委……总归是抹不去眼角那四五道鱼尾纹的,不是么。误入战场的某男同事小心翼翼插嘴,你们倒是肉疼冷经理,那几亿的单子谁签哦?霎间鸦雀无声,随即该男子被轰出茶水间,邱正扬默默地跟在他屁股后面不作声。
离下班还有个三刻半时的,办公室里的冷经理就拎着公文包昂首阔步地走了,众人翘首,有艳羡,有心疼,还有……迷茫。邱正扬哼了哼嗓子,已望不见穆沅半片衣角,他迅速翻开通讯录,想问他今晚还来他家么。刚打完字,他一顿,又逐字删去,关了手机。想起那公司老董风韵犹存爹乃上海市委单子有几亿,摸骨显得尤为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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