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隐隐透过来的墨迹,翻过来一看,背面被墨汁涂了个遍,但黑色间又有涂不上的地方,显现出一个个微微泛白的字来。
贺兰世渊看向常胥,常胥禀道:“这字是用蜡写的,故而用墨一涂便会显出痕迹。”
这岂不是说……沐容当真在往外传暗信了?
皇帝看着信封上那些字,写得难看,真像沐容的笔迹:“未对契木不悦,慎行。”
看着像是对旁人议及契木,又着意提醒对方“慎行”,不知是什么意思。
贺兰世渊觉得一颗心都沉了下来,仿若没有尽头地一直往下坠着,坠在一片冰湖里,冷得说不出。
他对沐容的喜欢,源起她的逗乐和直率。她会在宦官指责她不给他台阶下的时候反斥对方欺君不妥,那个“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改口”的劲头让他生了最初的信任。
之后的一天天里,他逐步相信沐容是当真不会说谎的——有的时候兴许她想说谎,却是功力不够掩饰不住,话还没说完就能被他戳个破。
所以他对沐容有让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的信任,觉得什么事都不必防她,觉得她就是个心思简单、给她一片天地她便能天天活得潇洒开心的人。关乎靳倾的种种书信,他起初还会交给禁军都尉府去译,后来越来越多的是直接交给沐容,下至使臣上至汗王,没有什么瞒着她的。
沐容也争气,译出来的东西从来没出过岔子,也很有分寸地不让旁人知道——唯一一次给外人看还是给瑞王,那是他一起长大的亲兄弟,那封信也是一封无关紧要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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