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只是识人不清,被不争气的女婿连累了,说不得还要同情他兢兢业业一辈子,到老来被人带累的晚节不保!
再者毕竟依旧居住开封,真真正正天子脚下,圣人又是个孝顺念旧的,将来未必不会再生变故。
想到此处,牧清寒面色凝重的垂了头。
半晌,他又重新看向杜文,眼神十分复杂,轻轻叹道:“危年游学着实颇有成效,你当真长进许多。”
如换做是从前的杜文,那是断断想不来这么多,这么细的。经此一役,他越发成熟起来,就连思考方式也更加灵敏,换句话说,就是更像个官儿了。
“人是活物,若是不长进,当真该死了,”杜文叹了口气,旋即往桌上重重一拍,气愤道:“那么多人命!烧了的尸骨都填满几个大坑,这厮真是,真是……”
他说不下去了。
本想说猪狗不如,可他又觉得若是真这么说了,未免有些玷污猪狗的嫌疑。猪狗又何曾做过什么坏事,岂可与这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民愤的千古罪人相提并论!
说到底,以前他也是有些自欺欺人了,总觉得只要好好读书,一身抱负、满腔才学必然有施展之地,可如今这一桩桩一件件,渐渐叫他凉了心……
便是从前,也不是他天生蠢笨,不会考虑,而是不想、不愿考虑,可现如今看来,官场的水啊,当真深得很!若是只一味读书,将来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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