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是孩子?”她也才十五,和野狐同年,是一样大的孩子。
宝如敛了笑,亦敛了怯,淡淡道:“我是个妇人,既成了家,做了你的妻子,蒙你不弃,就得操持起这份家业来,不比他们没爹没娘没负担,没心没肺的。”
季明德仍在笑,但笑中渐渐渗着些苦意:“我分明说过,我有银子养你,也不必你养家。既做了土匪的妻子,你就得学会心甘情愿用沾着血的银子。”
今天为了驳李纯孝,竟拿饿死他这样的事来开玩笑。好在他活过两回,不在意名声,若是一般的男子,本不缺钱,叫妻子拿这等事开玩笑,笑他不能养家,不得气个七窍生烟。
宝如仍是轻声,一边说,一边瞧着季明德的脸色:“当初在关山里被抢,几十个仆从全部被杀,那皆是一条条的人命。
后来我大哥被方升平绑的那一回,大年初一的夜,我敲开当铺的门去当地契,和我大嫂蜕首饰凑银子,那些,便是如今你手中沾着血的银子。
明德,当初你也身不由已,这些日子也帮我良多,恩深似海,我无以为报,也就不计较当初那些事。可是你的银子,我决计不会用,我会自己挣银子养你,偿还你的恩情。”
一点一点,自打入长安之后,她仿佛脱茧而出的蝶,比他更能适应长安的生活,游刃有余的开始主宰自己的一切,记着他的仇,也记着他的恩,心里一本小帐,虽不说出来,但算的门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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