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几乎十日里再见不到他两次,偶尔见着慕容纶在凤仪宫里请安,亦是能避则避,再不多话。
不知怎么的,自打上次贾母与王夫人进宫后,元春便有心避着他们兄弟俩了。明知道是艰辛万苦的,明知道许是痴心妄想的,便不该多作纠缠。皇子联姻,除却门第要高,更要紧的是正妃的娘家支持。
她也曾想过,或许慕容绽会如那日威胁太子的,拼死向皇帝求一个赐婚,这样贾赦再不乐意,也不能抗旨。可这样一来,便等于是公开和太子为敌,也置贾家和元春自己于一个极其尴尬的两难境地。何况朝中的局势皇帝如何不知?太子虽受了驳斥,但到底是嫡子,他回宫后一心面壁思过,每三日便上书一封忏悔述给皇帝,不过三个月,便被解了禁。若皇帝为着太子,驳回了慕容绽的请求,元春又当如何自处呢?
当真还是算了罢。
只当是段孽缘,才刚刚生出的情愫,便似才冒出头的嫩芽,轻轻一掐,也就掉了。
只是为什么这样难过呢?她为这憋在心中无处排解的苦闷感到恐慌。从未有过这样的苦闷,哪怕是从前皇阿玛定要她嫁给丰绅殷德时的烦恼也及不上此刻。只有拼命地做事,将日常的琐事充盈着时间和头脑,只有夜半无人时,才敢把他拿出来想一想。
可想一想,便又更添了一层悲怜,怒怨神的不公与自己的不幸。
岂知最叫人绝望的不是毫无希望,而是希望落空时深深的失望。她品尝过那心心相映的滋味,再想将它视作没发生过,却是再也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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