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暖意融融,燃得旺旺的炭炉里碚着新鲜的橙皮,还混着松木的芬芳。瞧着寸许长的松鹤长春地毯上被自己弄上水渍,陶灼华有些局促地抿抿嘴,端端正正跪在大阮帝君面前。
她深深叩下首去,楚楚可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怨:“陛下,臣女无状,实是无法可想,唯有来求陛下一个公道。”
仁寿皇帝本是盘膝坐在炕上,瞧着陶灼华脸上几寸长的指痕,还有已经凝固的血珠,不由面上一沉。
谢贵妃此前来送燕窝羹,与仁寿皇帝悄悄提起了陶灼华的身世,指正她并不是瑞安长公主的亲生女儿,而是苏世贤与前妻所出。
当时仁寿皇帝回谢贵妃道,他心间有数,一切由他定夺。
谢贵妃只道仁寿皇帝气急,必定会拿陶灼华与大裕讨个说法。实则仁寿皇帝早过了与瑞安长公主置气的年纪,而且对陶灼华颇多怜悯。
那一日陶灼华身着相思灰色的小袄,梳着与先皇后相似的发辫,仁寿皇帝记忆颇深。他来到坤宁宫中,端详着先皇后年轻时的画像,一遍又一遍回想两人的旧时光,喃喃自语道:“若梅,是否老天垂怜,让朕有生之年能再瞧一瞧你年轻时的模样,你不晓得那孩子与你有多相像。”
年轻时不觉得与先皇后有相思入骨的情谊,反而随着年龄渐长,尤如大浪淘沙。仁寿皇帝在漫长的回忆中自动忽略了与先皇后曾经有过的磕磕碰碰,只留下了最美好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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