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自信地走出了卫生间,一进前厅就感受到一道刺目的光芒。不知谁请的媒体,记者全部蜂拥上来,一通闪光灯啪啪啪地打在她的脸上。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记者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请问,钟小姐,本次活动是为您下月准备的‘无梦之梦’展做预热吗?”
她皱眉,她下个月是要准备展没错,可是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呢?她极力保持镇静,只得委婉地回答,“展览目前还在准备中,如果有什么消息肯定会通知你们的。”
钟语微笑,又听到一旁的一位记者小姐说,“钟小姐,听说你所有的展览资金都是来自你的老师周老师,你们之间是否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呢?”
钟语的脸黑了下来,周围人都屏息凝视,准备听钟语说了什么。
钟语烦躁,这帮人都是谁请来捣乱的,而且钟语和老师的关系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有人在后面从中作梗,还指望看她的笑话。
可是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钟语了,以前的她可能面露愧色,现在她不打算让那些看戏的人得逞,她坚定地回应,“不好意思,老师是我非常尊敬的师父。”
说完,她摆手表示不再接受采访,并通知保安过来维持现场秩序,她从前厅缓缓走到后面,此时的一袭紧身红色连衣裙显得她如此地妩媚动人,荷叶边裙摆显得她更加地优雅大方。
她清了清嗓子,柔声细语地说,“感谢大家参加我的欢迎宴,请大家不要拘束,再次谢谢大家。”
她不太会讲什么场面话,说完她冲厅里的人微微鞠了一躬,微笑地走向了旁边,示意大家随意,在准备回到房间的时候,她看到了廖伟,还有他那只搂住淼淼腰的右手。
钟语的血一下子冲到了脑门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语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廖伟的手轻轻地搭在淼淼的肩上,淼淼用得意的眼神看着她。她有些不解地看着两人,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她以为她今天盛装出席拥有了一切,没想到他们比她还要厉害。
一个前朋友和一个前男友,当自己这是过滤站呢,不仅如此,还双双出现在她面前。
这个淼淼,之前跟蒋男在一起,自己好歹还能说出祝福的话,可是现在,她到底想干嘛?故意气自己?彰显自己的魅力,那也不至于吧。可现在看着他们这个样子,让她不免心头一痛,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廖伟,怎么狠心对她下手。
钟语由衷地感到背叛,像一盆冷水狠狠地浇到了她身上,嫉妒狂妄的感觉灌满了她整个心脏,她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不过,她还是强装着微笑,站在两人面前,礼貌地打招呼,“好久不见,你们……”
说着她用手指在两人面前晃了晃,用眼神示意廖伟这是怎么回事?淼淼此时更加刻意,她笑的灿烂,像一朵绽放的花,同时又把肩轻轻地靠在了廖伟的身上。廖伟这时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往过推了推淼淼,把她从自己肩上推开,接着用自己都不太确定的语气冲钟语介绍,“这是我女朋友。”
钟语脸上还带着笑,但是眼神却僵在那里了,她有些讽刺看着眼前地两人,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她举起酒杯,向两位点头并没有多说,就转身离开了。
淼淼看着钟语那张脸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她哈哈大笑起来,推着廖伟说,“我说什么来着,你看她那一脸吃醋样子,就知道你在她心里还是有位置的。都说我们演演戏,定能把她气的半死,我就看不惯她那风光样。”
淼淼说完冷“哼”一声,她心里堵得慌,尤其是看到她现在这样无限风光的样子,她就觉得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她还在画室里哼哧哼哧地一张张画图呢,人家早已功成名就了。
她就是要演戏给她看,哪怕只是一会,她也要她知道,人生里根本没有圆满这件事,她得到什么,毕竟会失去什么。
过一会,周老师来了,周围人停止了喧闹,起立鼓掌欢迎周老师的到来,和朋友寒暄过后,钟语带着老师看自己的画。
周老师在她的画前驻足,一一品鉴,她站在一边,虚心地等老师说话,给自己的画提一些意见,她根本没有看到媒体在一边咔咔咔拍照的声音。
她今天已经很累了,酒会完了之后,她要准备下个月在798举办的展览工作。除了带回国的这几幅,还需要准备新的画作。周老师慢慢地在画前挪动,看着钟语画的变化,他低声对钟语说,“你终于找到你自己的路子了。”
她终于听到了老师中肯的评价。她其实心有不甘,今天的这场酒会,说是给自己的欢迎宴,可是她偏偏要在前厅摆上自己的画作,她自己辛辛苦苦努力多年,怎么能被那些人满嘴的“就是漂亮,美女画家,借机上位”那样的说辞给毁了呢,她要人们看到自己的画,看到自己不是一个只会利用他人的花架子。
她已经听够那些难听的话了,每一次都是如此的老调常谈,比如,“有什么才华,还不是因为长得漂亮,”后来变成“要是我长得这么漂亮,我也能这么成功。”再比如,“肯定跟他有什么不当的关系。”起初她听到留言,气愤难忍,她想去辩驳。可是此时周老师刚办完离婚,难免有人借机炒作,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很难说清,况且老师这么帮助自己。
她站在侧面,看着每一个前来看自己画的人脸上的表情,他们有的开心,有的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有的匆匆走过,可是没有一个人关心自己到底画了什么。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成功吗?难道这就是自己渴望了很久的功成名就吗?她画里的热爱渐渐消逝在了这些杯子和杯子碰撞的缝隙了,那个疲于交际的她也跟着他们掉入到一个不知名的深渊里。
廖伟朝自己走了过来,他身边没了淼淼,反而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当淼淼提出那个荒唐的举动时,他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了,可能是对她还有那么一点点在乎,甚至是有那么一点点嫉妒。
他看着今日光彩夺目的钟语,艳羡她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画展、名声、金钱、地位,他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可是不知为何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种落寞。
他端起酒杯,轻轻地碰在了钟语的杯子上,他们站在钟语的一幅画前。
钟语侧身斜视旁边的廖伟,他西装笔挺,身段英俊,早已不是她第一次在本子上画下的男人了,他虽然站在自己眼前,但是钟语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无法再愈合,仿佛几重山那么遥远。
她经历了这么多,现在她终于有底气地告诉他,“她做到了。”
两人盯着同一副画看,并没有看向对方。那是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