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成泽的声音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有着少年的热情活力,偶尔也透出青年的温柔缱绻,能够被成为音乐圈子里的新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的每一首歌都有着难以言说的魔力,让听歌的人深陷其中,或悲伤或开心或兴奋或难过,总之,勾起你一切的酸甜喜辣。
宋宋当初喜欢他也是从他的歌开始,后来慢慢的接触这个人,越接触越觉得他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这么认真的对待生活,即便是偶尔的一点小差错,都在她的粉丝滤镜下忽略不计。
毕竟人无完人,物无完物嘛。
下面的村民听不懂这歌在唱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觉得好听。
音乐就是有着这样的魔力,没有国界。
任成泽看到坐在前面的小粉丝,微微一笑,将话筒递了过去,“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走。”
小粉丝红着脸,对着话筒轻轻唱着下一句,“但留下的记忆永远陪着你。”
任成泽笑着收回手,“记忆里有单车,有梧桐,有着一切怀旧的过去……”
宋宋脸上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欢快笑容。
追星的终极成功莫过于如此吧。
在她花钱去演唱会的时候,在她花时间反黑投票的时候,在她天天在超话里“卡”的时候,在她买一大堆周边的时候,在她做各种应援的时候,总会人不明白做这个的意义在哪里。
他们说,爱豆离你很远,遥不可及,可能你做了一大堆,他不知道,也不在意。
但是,宋宋想,这大概就是一种追求,一种信仰吧。
你喜欢上一个人,为他做事,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变好,变强,变得更加出色,吸引更多的人喜欢他。
那种荣辱与焉的感情,是任何也代替不了的。
就像此时此刻,谁说你做的事情爱豆不知道。
宋宋得意的想,她已经摘掉“爱豆背后的女人”这个头衔,成功晋级为“和爱豆合唱的女人”了。
任成泽的节目结束,接下来是嘉宾组带来的舞台剧《默》。
《默》讲的是一个当兵的青年,在部队里经历困难挫折和苦痛,最后一步步的成长为顶天立地的军人的故事。
这部剧当年可谓是火遍大江南北,就连明泽村里的这些老人也全都看过,所以大家都还挺期待的。
舞台剧选取是一个片段,就是秦向自愿前往边疆高地,戍守国家边界。
老班长(陆清饰演):“上头不同意你的调令。”
秦向(南睿饰演):“那我就再申请,直到上头批准为止。”
老班长不解:“你立过功,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坚持要调去边界,那地方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秦向沉默:“总之,报告我还会再打的,还请上级批准。”
老班长挥手,像是不愿意再看到他:“走走走,看见你就心烦。”
看过这部剧的人都知道,秦向之所以坚持要调往边界,是因为他老家传来的一封信,信的内容很简单,简单的沉重。
他喜欢的人病逝了,临死前唯一的愿望是能够看他一眼,但秦向待在部队里,消息传递不方便,所以这个愿望到死都没有实现。
那个姑娘最喜欢的就是下雪天,曾经和他说梦想着有一天能去祖国终年积雪的边地看一眼。
用他的眼睛替她看到所有她想要看到的,这样也算是一种隐秘的满足了吧。
但是秦向没有和任何人说这个理由,那个姑娘住在他的心里,他捂得紧紧的,纵使佳人不在,却依旧如珠如宝。
老班长:“你要的调令批下来了。”
秦向:“谢谢班长!”
老班长:“哼,我看出来了,你就迫不及待的要过去,那苏医生你准备怎么办?”
秦向皱眉:“苏医生?我和她没关系。”
老班长不信:“苏医生喜欢你的事儿全队都知道,你现在跟我说没关系。”
秦向转身,留下一句:“我有未婚妻的。”
舞台下面的村民屏息凝神,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宋宋心神恍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南睿说“未婚妻”的时候,视线似乎朝着她这边看过来。
那双漆黑眼眸定定的看着她,里面的深沉情绪深不见底,带着令人烫手的感情。
宋宋狼狈的别过眼,不敢对上他的眼睛,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沦陷进去。
像南睿这样的人,太容易让别人动心了。
脚底下有蚂蚁爬过,外面的树上飞来了几只蝉,又飞走了几只蝉,大会堂的灯全开,很亮,刺的人眼眶发酸。
宋宋沉默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面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淡下来,长发垂在胸前,她伸手,把头发拢到耳后。
火车站,很多人前来送行。
苏柔(余清悠饰演):“你真的要走,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
秦向礼貌的点头:“调令已经批下来了。”
苏柔眼里已经有了眼泪:“我不是问这个,我说的是你自己的想法!”
秦向:“调令报告我上交了三次。”
苏柔心如死灰:“她就那么重要,重要到……”
秦向没有说话,和众人告别后,登上火车。
火车在鸣笛声中,渐行渐远,连带着男人的影子,也消失在了日光里。
他带着理想和爱情,毅然决然的去了远方。
剧目结束,宋宋觉得脸上有点凉,她一抹,全都是水。
不知不觉中,满脸的泪。
隔了好一会儿,大礼堂里才响起轰鸣的掌声,大家都没有想到,他们能够演的那么好,把原电视剧里的感情和人物都活灵活现的演了出来。
受伤
表演结束,人群很快就散了。
原先嬉闹的大礼堂也逐渐安静下来,门窗紧闭,无端透出慌张孤寂的味道。
任成泽睡前刷微博,也不知道看到什么,眼眶发红,随便套了件衣服,什么都不顾的冲了出去。
南睿来不及拦住他,人就已经消失的没影了。
他摇摇头,这么多年,能让任成泽露出这个表情的,除了那位前女友,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被捏的死死的,对方早就放手了,他却心甘情愿的困在自我束缚的一方天地里,独自痛苦挣扎。
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那只男士手表,他默了默,眼底微不可见的划过笑意。
头发滴淌着水,他拿了块毛巾,随意的擦拭着,漫不经心的等着。
等着什么,或许马上就会知道了。
安静到极致的房间里,一点点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数倍。
宋宋意识到自己又附身在钟表上的时候,抬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面前那个挺拔修长的背影。
明明只是坐在那儿擦头发,背却挺得很直,像青竹,像千百年来高门士族家培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