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盯了英王府的那个管事好久,确定他只为英王做事,认定当年西北沙场上暗害自己的背后之人就是英王;事情完结后刚回京城,就有人跳着脚出来替英王参自己。这桩桩件件,看着没什么关联,细细想来,却似乎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推着。
有心人只要细查,必能知晓自己与太子的关系,那么太子与英王越来越势同水火到底是谁得益呢?这个关键之处却是无解,盖因除了这两位,剩下的诸皇子是半点夺位的苗头都没有,实在没有个值得怀疑的对象。
此次江南洪灾的案子,是英王自己露了马脚,还是有人想借太子的手斩断英王的半只臂膀呢?毕竟江南的英王的钱袋子。况且,圣上也不一定想看到英王被打压,否则就交给大理寺由温有为大人审理了,毕竟那位大人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
马车到了推事院,樊克之便一头扎进案卷中,怎么也得寻个折中的法子来。
卫国公府寒霜苑的跨院中,梅嘉满脸阴狠,姣好的容貌变了形,表情狰狞可怖,只见她小巧玲珑涂着丹蔻的嫩手,拿着一把镶满珠宝的小匕首,一刀一刀割在眼前笼子里的一只白兔身上。那兔子被紧紧绑了腿脚,嘴巴也被缠得死死的,一道道血痕将白色的绒毛染红,那兔子身子不停抽搐,疼到极致了。
梅嘉边割边冷笑,屋中若有人看到这个情形,怕是要吓晕过去。直到那兔子眼看着要没声息,她才用匕首一下子划开了兔子的喉咙,兔子剧烈地抽动了一下,便彻底死透了,血流得沾满了笼子,梅嘉瞧着脏,便喊了丫鬟进来收拾。
进来的人连头不都敢抬,梅嘉自打从别院回来,每天都要弄死一两只小动物,这几日从屋中收拾出去的足有半车。因大都是些能吃的,梅嘉弄死了便让人送到大厨房。她身边的丫鬟吃的都是大厨房送来的膳食,可这几日,几个大丫鬟宁愿吃白饭也不愿吃肉食,有人还吃着吃着便吐了起来。
待人都收拾干净了,梅嘉洗净手,这才觉得心情平复了许多。她起身到书桌前,提笔写了封信,叫了院中一个长相普通的洒扫小丫头进来,眼都没抬地吩咐:“交给你的主子,让他想法子让我出去走走,整日待在院子里,可别怪我忍不住发疯,将一切都抖了出来。”说完,便扬手让她出去,自己则躺到床上休憩。
深宫之中,一人接过这封还带着桂花香气的书信,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若不是看你还有几分用处,早已弃之如敝履了。他几下子将信撕碎,用火折子烧成了灰,随风吹散在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男配真的不错啊~
第59章 邀请
这几日,京中发生了件怪事,百姓们纷纷谈论不休,卫国公府二房的七姑娘好似被什么东西上了身。先是卖豆腐的赛西施亲眼瞧见梅七小姐大惊失色地从自家马车的车厢跳了下来,身旁的丫鬟拉都拉不住。再是后街角收泔水的王婆,说是梅七小姐的丫鬟经常扔些死状凄惨的小动物出来。
最劲爆的要数曾在卫国公府为奴的鲁婶子,她说当年梅七小姐气不过梅三小姐找了个好人家,便使计毁了她的容貌,使得梅三小姐不得不匆忙远嫁。除此之外,还有梅七小姐身边的丫鬟个个身上带伤、为人狠辣以致没一个京中闺秀愿与她结交等等流言,仿佛一夜之间,没多少人亲眼见过的梅七小姐的事情便漫天飞了。
更离谱的是,前几日有个落魄举子,拿着条莲开并蒂金丝镶边的鲛丝帕,上卫国公府认亲去了。说是自己与梅七小姐在环翠寺一见钟情,再见定终身,自己虽身份低下,但抵不住相思之苦,壮着胆子上门求亲,希望梅二老爷能同意俩人的婚事。当然了,梅二老爷拒不承认此事,将人乱棍打出了门。
梅嘉只要一出门便被人指指点点,还时不时地车辕断裂摔个凄惨,或是有流氓突然冲了出来强拽硬拖。虽然那人在她身边埋了人,可这些事总是非常突然,每每让她心惊胆战的,觉得出门变得可怕起来。还有,先前梅二夫人已开始给她相看人家,那举子的事情一出,便没了音信,原先有意的几户人家再没人来过。
梅二夫人本以为女儿从别院回来,便一切都过去了,没想到,女儿彻底坏了名声,人还变得敏感多疑、小心翼翼起来,以往的可爱伶俐、体贴大方全然消失了。梅嘉知道,是樊克之替楚蓁报仇来了,那个举子是上回下药时没能灭口的无赖便说明了。自己当初没有一招制敌,彻底弄废了楚蓁,以樊克之的性子,只怕与自己不死不休了。
软刀子炖肉,这是要慢慢逼疯自己!梅嘉想通了这点,便彻底待在卫国公府中蛰伏起来,樊克之总不能冲进府里来杀了自己。自己必得想想法子,解了眼前之围。说不准,还可以再用一下被逐出来的那一家子。
樊克之放手让岳麒去办收拾梅嘉的事,自己则专心于江南洪灾之案。圣上心里怎么想无人知道,可他曾特意将樊克之招进宫中,提了句皇家“国事即家事,家丑亦国丑”,樊克之琢磨着,这是不愿将英王摆在臣民前,着实难办。
英王却好似无所觉,仍旧每日里进宫向圣上请安,陪母妃说话,前几日更是传出英王府的楚侧妃身怀有孕,英王大喜,英王妃有意邀请几位通好之家的夫人一聚。这一日,楚蓁又睡到巳时才起,刚穿上常服,还没完全清醒,侍画便大喇喇奔了进来,手中举着请帖嚷嚷:“奶奶!奶奶!英王府给咱们下帖子邀您去赴宴呢!”
侍画跑得快,声音又清脆,倒把楚蓁微微冲了一下,一旁扶着楚蓁的余氏立马冷了脸训斥侍画:“侍画姑娘,奶奶近日身子不好,你这一惊一乍的,吓着奶奶可如何是好?”她从未如此严厉,侍画登时吓得小脸惨白,眼睛迅速红了,泪水一会儿便蓄满了眼眶,吧嗒吧嗒滴了下来,她又怕又悔,生怕真的惊了楚蓁。
楚蓁赶紧坐稳当,朝侍画一个劲儿的眨眼使眼色,侍画顾不得擦泪,一狠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诚恳认错:“奶奶,奴婢冒失,奶奶罚奴婢吧。”好在快入冬了,卧室内铺了毯子,不然这一跪非得伤了膝盖不可。
楚蓁不好直接让她起来,装着冷了脸:“都是大姑娘了,性子还如此顽劣,得让嬷嬷好好教导一番。”说着,她转头看着余氏,脸上带着丝讨好:“嬷嬷,这孩子打小自在惯了,您往后好好磨磨她,这回就先原谅她吧。”
余氏不过一时情急,也不是故意要呵斥侍画,若她心中所想是真,楚蓁如今身子可精贵着呢,不能有一丝惊吓。可楚蓁这当主子的都低声下气地求情了,碧春面露不忍,侍琴几个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余氏只得叹了一声:“侍画姑娘既已知错,便起来吧。”侍画这才擦干净眼泪起身,将请帖递给楚蓁,默默退到一边去了。
侍琴是四个二等丫鬟中最照顾人的,她见楚蓁与余氏正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