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马游山玩水。
他有时候是一名侠客,有时候又是一个杀手。前一天还是不起眼的行商,后一天就成了拥有万贯家产的坐贾。又或者是赤脚郎中,是江边垂钓的渔夫,是街角晒太阳的木匠……
他见过西边的雪岭和沙漠、东北的火山与长林,见过南方连绵起伏的山丘。他知道“长河落日圆”是什么样子,知道何为“停车坐爱枫林晚”,更知道什么叫做“北风卷地白草折”……
他有时候被意外和敌人带走生命,有时候寿终正寝。但更多的时候,他死于自己剑下。
饶是封不摧脑洞突破天际,现在也不知该用什么新意的方式来面对面前这位继母。
阮矜言已经在她身上用过许多手段了。逼疯、感化什么的已经不算什么。有一世,他甚至让这个狠毒理智的女人爱他爱到亲手溺死自己的孩子。只因为她怕这个孩子会威胁到他的族长之位。
封不摧看着继母手里的的那碗汤,不知道该怎么办。
“矜言,该喝药了。”这位继母长了一幅温婉端庄的好模样,连声音也是柔柔的。
封不摧接过那碗药,正在考虑怎么做,端碗的掌心就蹿出一股黑色火苗,连碗带汤全部吞噬掉。
封不摧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掌心处的火苗像是长了脚,一点点跳下他的手掌,在顺着他的衣袍滑到地上。
继母眼睁睁地看着那团小小的,巴掌大的火焰猛然炸开,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将她一口吞下。她下意识将后方的丫鬟往前一扯,然后就见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只来得及发出一半的惨叫,就没了影子。在吃掉这个丫鬟的同时,这簇火苗还向四周蔓延,所过之处干干净净。
继母崩溃地摇着头,踉踉跄跄地向房门跑去。
但人怎么跑得过火?只要有一丝小火苗蹭到她的裙摆,它就会一瞬间包裹住她整个人。
这火,是扑不灭的。
好在它也很懂事。虽然烧光了所有东西,却没有烧塌房梁——它还记着自己的主人没有从这座宅邸里走出去。
封不摧没有阻止它,他也无法阻止它。幽冥火的火灵与阮矜言的灵魂是共生的,而封不摧现在用着阮矜言的身体。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火灵的情绪。
愤怒。
极端的怒火冲撞得他头疼欲裂。
它在说:“我饿。”
阮矜言要养着幽冥火灵,就会满足它的所以要求,哪怕是吃光整个阮家。甚至阮矜言自己,也曾有一世提剑在一夜之间杀光阮家其余一百多口人。所以阮矜言现在的扮演者封不摧,自然也不能拒绝。尽管封不摧知道,这其中有许多无辜人。
可是一旦他有一点想让幽冥火停下的想法,就会收到规则一系列的人物OOC提示音。
幽冥火烧光了整座阮宅,然后那滔天火势一下子收回来,又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它还在叫嚣着饿。
这种饥饿感甚至让它克服了对主人的畏惧,主动蹭到他的身上去。当然,它不敢烧掉哪怕一丝一毫。
封不摧知道这个在他身上扭来扭去的小东西不是在表达亲昵。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打扮,发现自己腰间系着一枚玉佩。封不摧并不在乎身外之物,于是便将这款看上去就觉得很贵的玉佩拽下来,丢到火苗具象化的大嘴里。
几乎是在玉佩消失的那一瞬间,封不摧的头疼感就消失了一半。
封不摧惊奇地将火苗上下打量了一遍。他看着黑色火焰具象化出的嘴巴里伸出一条黑色的舌头,正舔着同样是火焰里伸出来的、黑色的、细细的手臂——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似乎感觉到封不摧再看它,它立马将手臂缩了回去,回到最普通的、火焰应有的样子。
封不摧还是头疼。他其实很不喜欢头疼,虽然才发现自己好像挺能忍疼的。
他猜测,对于幽冥火来说,大概越名贵的东西,就越管饱。
可是他身边扯了那块玉和一身衣服,就没有其他。如果换做阮矜言,他会怎么做呢?
封不摧想了想,从头上拔下簪子划开手腕,任凭血液淌过手指,滴落在地板上。
当幽冥火被阮矜言封印起来的时候,阮矜言需要以自己的血液为媒介,才能将幽冥火放出来。前世,阮矜言解除了幽冥火的封印,也是用自己的血液来喂养那一团小小的、没有灵智的火种的。
比起手腕的疼痛,头疼让封不摧更加无法忍受。这个游戏世界有太多秘密了,他需要一个冷静的头脑,这样才能保证他的每一次猜测都不出差错。
他的血见效很快。
每一滴血滴落在地上,其上立马跃起一簇新的火苗。封不催一路走过,身后仿若一路黑莲盛开。
幽冥火乐此不彼地玩着它的□□游戏,不再折磨封不摧。
如果封不摧以为自己这个时候可以松一口气了,那么他就太天真了。
所以,在封不摧在半个小时后重新感受到熟悉的头疼时,他把幽冥火放出来,静静地凝视着它。
幽冥火何其无辜?它只是舔着自己幻化出的黑色手指,传达着它的心情——我饿。
也不知道这么拟人的动作,它是在哪里学来的。
他模仿着阮矜言可能会有的表现,沉沉叹了一口气后,说:“看来我们要往西北去了。”
一款价值连城的玉佩尚且不能让它饱腹,封不摧只能寻找更加珍贵的东西来。
以这具身体如今有的实力,明珠宝石是易得的,但总有些东西值得他亲自走一趟。
在阮矜言曾经的记忆里,不久后,西北大漠里出了一把神剑,铸剑者以全家祭剑,出世时曾引天地异象。
阮矜言有几世习剑,便抢过几次。但更多的时候,对它并不感兴趣。封不摧倒是挺感兴趣的——如果把它抢过来喂给幽冥火,应该能让它撑一段时间。
封不摧确实不喜欢疼痛,也不喜欢逼迫自己,所以他干脆利落地下了线。至于规则会怎么安排后来的事情——他又不是那种很在意游戏的人。是输是赢,要真说起来,其实也无所谓。
封不摧重新回到花园,管家已经在等着他了。
正好,他也有些东西要秋后算账一番。
“请问小白,阮矜言是怎么回事?”封不摧抱着双臂,倚在一棵花树上,“我已经选定扮演他了,为什么他还在那具身体里?”
管家不慌不忙地回答:“这便是为何您需要用到‘角色指定’的原因。这个角色必须在游戏世界中存在,所以它原本是不可以被玩家选择的,但那只是对于普通玩家来说。而您拥有特殊道具,所以您可以选择它,但是鉴于世界的特殊性,‘阮矜言’同样需要出现在世界里,所以就有了‘一体双魂’这个设定。”
“不过,”管家话锋一转,“虽然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