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我不好洗头。”“你头也不脏啊。”,栾瑛听他这么说,和西班牙斗牛一样,伸长脖子朝他那撞,“怎么不脏,都摔到泥里了,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荆平拿他没办法,叹金贵人事多,下楼给他打水去了,栾瑛美滋滋地坐着等他,又不计较之前的事了,荆平打了两桶热水回来,栾瑛去给他开门,又把百八十年没用的脸盆拿出来洗刷一通。
荆平把冷热水在盆里混好,让栾瑛低下头,在他后脖围了毛巾,一点点给他把头发打湿,“接下去你自己洗。”荆平把他的洗发露放在他手里,栾瑛此生最会装笨拙,大多时候也是真笨拙,他不是按压不下去塞嘴,就是不知道挤在哪儿,嘴里一直嚷荆平名字,“荆平儿啊!”
荆平气得半死,却奈何不了他,只能无偿帮他洗头,他刚要起身道谢,就被荆平按回去,“不许起来,弄一身水。”栾瑛只好乖乖弯下身子,荆平挤一堆洗发露在手上,揉搓起泡,又抹在栾瑛发间,他心里憋着气,劲使大了,栾瑛就在底下嗳哟叫唤。
“别叫!”,荆平有意放轻动作,像从前给荆安洗澡,听见栾瑛又叫腰酸,洗了手给他拖把椅子过来坐着,他这才满意,“感觉你很有经验啊。”“我以前给我弟弟洗过。”,荆平揉搓着栾瑛头发,他还是第一次听荆平提起他家里人,想知道又怕问了他伤心,虽不清楚荆平家里情况,但从前听他电话,都是打给表婶的。
“那,你弟弟叫什么名字?”,栾瑛怕他不肯说,还是提心吊胆着问。“荆安,不过是表弟。”,荆平没有什么计较,“平安的安。”“那你们俩兄弟名字连起来是平安,肯定是家里人希望你们平安。”,栾瑛这么说着,感到头上手顿住。
只是平安这样简单的愿望,荆平却在某一刻知道,实现起来是多么困难。
栾瑛生怕自己说错话,决心闭口不言,没多久荆平恢复,说,“你还不如我弟弟,丢三落四比他厉害,出门永远不带钥匙。”栾瑛不在意,“不是有你吗?”“我又不是你妈,现在帮得了你一时,等以后,分开了,你怎么办?”,他语气里总是这样,栾瑛听他教训,不似栾珏一味的骂,每每都是替他着想,荆平再温柔不过。
他便是坠入这样的温柔乡,一去不返。
“我会慢慢学的嘛。”“学,学,学,你要学得太多。”,荆平没好气地揉他的脑袋,“你如今爬在地上,何时才能自己走路!”,轮到栾瑛不说话,荆平拿了水要把泡沫洗掉,听见外头有人喊些什么,扔下栾瑛开门,才听见是热水恢复。
荆平关门回去,栾瑛问他,“你怕与我分开吗,是怕我离了你,还是怕你离了我?”这便说到他内心最隐秘的痛处,到底是他离开栾瑛,养尊处优的人不能独立生活,还是栾瑛离了他,孤独袭来再无可忍受。
也许两者兼有,荆平双手湿着,无法回答。只将厕所门一关,朝里面喊,“你自己洗吧,热水来了。”栾瑛在里面哼哼唧唧地闹,像他们厕所关了头野猪在里面。
第45章 第 45 章
他们俩人为此又不对付好几天,多半是栾瑛又挑三拣四地讲话,再被荆平一通乱骂,梁栓想他或许有被虐倾向,但只热衷于被荆平教训。快月底加年底,连荆平这样节制的人,也没多少闲余。
他虽说没钱,但栾瑛知道他的没钱指的是这个月定额花销用光,看他用钱程度,栾瑛想大概是一月两百块。就要过元旦,各种聚会热络起来,大学生多是AA,荆平作为班长也一连推掉好几个。
评院草活动结束,栾瑛意外落马,被他人夺得桂冠。那人长得未必有他帅气,只是会做人,栾瑛只不过哼一声过去,他才不介意旁人怎么看,自还是唯我独尊派头。荆平丢了这奖金,像本是满分卷子错了一题,反复查看丢分原因。
最后检查半晌,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为栾瑛开脱,本来评这些,就是看脸,论相貌,栾瑛怎么输他。他回头栾瑛正在看着蜡笔小新痴笑,气得荆平暗地横他好几眼,还是此人不争气。
“荆平儿。”,栾瑛拖长着尾音喊他,看他吃一份土豆丝盖饭,一点肉沫没有。“做什么喊我。”,栾瑛一这么叫他,多半有事相托。“晚上你要不要去参加一聚会?”“不去。”,荆平想也不想就拒绝,“我没钱去。”
“我知道,不要钱的,白吃白喝,你去不去?”荆平已吃素菜吃到饱,“什么活动,为什么不要钱。”“因为有人请客,我从前体育学院的一个学长,今年大四,马上毕业,请客吃饭,说带谁都行。”,正是栾瑛曾想向他咨询恋爱的那位。
荆平失了兴趣,“你学长请吃饭,我去算什么?”,他又捧起土豆丝盖饭,已经凉了半截。“没事,听说是自助,又不凑在一堆,我在,没人说你什么。”,栾瑛坐过来,对着那盖饭啧了啧,让荆平难以下筷,“我觉得不好,占你学长便宜。”
“怎么算占便宜呢,好多人带家属。”家属暧昧意味太重,荆平瞪圆眼,怔楞半天,磕磕巴巴地“我,我又不是。”“你是啊。”,栾瑛面上云淡风轻,内心波涛滚滚,“是我兄弟嘛。”荆平为自己多想而脸红,“啊,那远吗?”“不远。”,栾瑛笑吟吟的,知道他答应了,“坐几站路就到。”
他们等车时,荆平想起梁栓来,栾瑛只说他有事忙,实际被他支开。他们去的早,急不可耐似的,栾瑛学长倒是比他们更早等着,见到栾瑛快步走来,与他撞肩。在他衬托下,荆平觉得栾瑛都小了一圈,他这位学长不比栾瑛,长得颇有点凶神恶煞,右额上一道疤,笑着也让人不免有点胆寒。
栾瑛介绍他,说是自己室友,他在栾瑛学长面前更不可看,简直是个小鸡崽。栾瑛学长很是豪爽与他握手,“你好,我叫杨广,栾瑛这小子一定给你添了许多麻烦。”荆平客气道,“没有没有。”“我还能不知道他脾气,和人冲撞是常有的事。”,他压低声音同荆平讲,“还很娇气。”
荆平他乡遇知音,再抛下初见印象,与杨广热切握手。
第46章 第 46 章
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大高个,其中不乏有带着女朋友来的,荆平不免尴尬。“东张西望些什么?”,栾瑛殷切给他烤生蚝,“先吃,这里的海鲜啊,肉啊,品质都好。”荆平才回头,就看见栾瑛羽绒服袖子快蹭到酱油盘子里,他手快抽走,才免得栾瑛那件天价羽绒服脏了。
他做事向来粗心大意,荆平都已懒得讲他。
自助又兼请客,荆平敞开来吃,肉是首当其冲。他和栾瑛轮流换着去拿,旁边一个男生直捧了四五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