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花生,酥糖,肉菜,过年还得有条鱼……”
“怎么都是吃的?”赵多宝记着记着就觉着不对,赶紧打断他。
“过年不就是东家吃完西家吃,年货除了吃的还能有啥。”
“我记得那天有个什么东西没有,这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赵多宝用掌根顶着太阳穴。
姜毅笑他,“你这健忘的毛病还没好呢。”
赵多宝放下手斜睨了他一眼,“我也就忘这一回。”
“就一回?”姜毅盯着前方路况,挑眉反问赵多宝,“再想想。”
赵多宝被他一问也质疑起自己来,思来想去也不明白姜毅说的什么,姜毅见他拧着眉毛仔细回想却无果的样子,就捏了捏他的后脖颈拉回他的注意力,“还记得第一天合租吗?”
赵多宝恍然大悟,“筷子。”
“小笨蛋。”姜毅勾起嘴角笑了笑,“何止筷子,米也忘记买,最后要不是我想到点外卖,我们俩就该吃手抓饭了。”
“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锅。”赵多宝撇撇嘴,“当时怎么没见你说,事后诸葛亮谁不会当。”
正好遇上路口红灯,姜毅敛了笑容转头看着赵多宝,“知道这些事情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吗?”
赵多宝摇摇头。
姜毅转头看向前方红绿灯的倒计时,嗓音低沉,“在里面那三年,我们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我都回想了无数遍。”
红灯倒计时结束,前面的车辆纷纷发动,姜毅也踩下油门,车子便动了起来。
赵多宝没说话,似在组织语言,又似不知作何应对。
姜毅清了清嗓子,“我不是诉苦,只是想告诉你,过去的事情我从来都没忘记过。”说完他抿着嘴轻笑了一声,“没事了,突然想起来这些随口说说,你别多想,过去的都过去了。”
赵多宝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记得好的就好了。”
“以后的都是好的。”
两人搬进新房子已经三个多月,四周环境是好,就是地方偏了点,平时缺个什么都得开车到市区采买。如今已到年关,超市里人山人海,个个削尖了脑袋往那些货架前钻。
姜毅和赵多宝两个大男人硬是被一排阿姨姐姐给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后面,挤又不敢挤,人多成这样万一不小心磕碰了哪里可不好说。
两人就只得干站着,一人拿着个塑料袋,面面相觑。等到前面的人都挑完了,才从人缝中钻进去,在一堆挑省下的东西里矮子里挑高子的选出些合适的。等所有东西买完,从超市里出来后浑身上下又酸又乏,比打了一架还累。
一人拎了一袋子,垂头丧气地往停车场走。
还是姜毅先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场面太凶残了。”
“明年还是早点买齐好了。”
“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就是累了点。”姜毅见赵多宝手里那袋装了一大盒牛奶,就顺手跟他换了,把自己手里轻一点的给他,“也快12点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嗯。”赵多宝见姜毅朝他笑得灿烂,脸上的阴霾也跟着渐渐消散,“我也是第一次买年货,没想到阿姨们这么……强悍。”
“哈哈哈。”
走到车子旁,姜毅接过赵多宝手里的袋子放进后备箱,赵多宝拿着车钥匙坐进了驾驶座。
“你开车?”
“等会儿回去你开。”
姜毅绕到副驾驶,“行。”
坐进车里,姜毅突然喜滋滋地看着赵多宝,“我现在不嫉妒江朔忘了。”
赵多宝正倒车,听他一说差点打错方向盘,“怎么又突然提起他。”
“高兴。”姜毅两手往脑袋后面一背,“你也给我当过助理和司机了。”
赵多宝无奈地耸耸肩,“又不是第一次开车了,干嘛突然提这么一嘴。”
“不突然啊,我想到一次就提一次。”姜毅把椅子往后倒了点,长腿一伸侧脸看着赵多宝专心开车的样子,“我不想你还有任何‘江朔忘专属’的东西,哪怕只是工作也不行。”
赵多宝觉得好笑又无可奈何,只得笑着骂了他一句,“幼稚。”心里倒像是吃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对了,黎沥说他过年来咱家吃饭。”姜毅闭着眼睛假寐,“我答应了,多个人也热闹。”
“他现在跟你可比我还熟。”
“我答应等他毕业给他介绍工作。”
“就这点出息。”
吃过饭回了家,赵多宝把买回来的东西该收的收好,该用的就拿出来摆上,姜毅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他在家里窜来窜去的身影。
新房子居住面积有一百八十多平米,各个房间间隔都不算近,为了省事,赵多宝把买来的东西在客厅里分好,再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拿进去收拾。
这会儿赵多宝正抱了大瓶小瓶往卫生间走,姜毅从后面跟上去接过他手里的洗衣液,“年后我们去Z市吧。”
赵多宝扭头看了他一眼,又递了一大瓶洗发水到他手里,“年后不是还得上班。”
“初二去,初七就回。”姜毅帮赵多宝把洗衣液放到洗衣机上方的壁柜里,“机票我订好了。”
赵多宝摇了摇卫生间里的空沐浴露瓶,换上新的,“都订好了你还跟我说。”
“我得问问你,你要不愿意我就退了。”
“去呗,横竖也没别的事。”
赵多宝手里抓了几个空瓶子,姜毅搂着他的脖子,胳膊搭在他肩上,两人摇摇晃晃地走出卫生间,“我想带你去见见何启华,毕竟他帮了我不少。”
“嗯,是该好好谢谢他。”
赵多宝走到客厅里拿起该放进厨房的东西,姜毅跟在他身后,“不过,也不是没别的事。”
“什么?”赵多宝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父母的坟迁好了。”姜毅从后面揽住赵多宝的肩膀,单手横在他胸前,让他后背靠在自己胸前,“和我妈妈迁在一处,初一我们去给他们拜年。”
“嗯。”赵多宝转过身,面对着姜毅,“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姜毅手掌攀上赵多宝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你父亲的事情我很愧疚,一直没能好好跟你道个歉。”
“这不能由你来担责任,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变过。”
“那时候我没能陪着你。”姜毅收紧胳膊,低头在赵多宝额头上落下一吻。
人死不能复生,赵多宝不想为了回不去的过去而丢失了一个未来。
囿于过去,失去的又何止是将来。
“那以后再我叫你走,你可别又傻愣愣地走了。”
“一定不走。”姜毅勾起嘴角,“你就是拿枪指着我我也不走了。”
赵多宝笑着捶了他胸口一拳,举起另一只手里的袋子,“放开,肉该化了。”
“我来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