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dams的老巢，或者说，对Clement和Wednesday而言，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比得上那座永远矗立在阴郁天空下的哥特式古堡。

但匡提科的一切，过于热闹的环境和人群喧嚣确确实实都和那座枯山古堡相差甚远，Clement定居在此时就尽最大可能地还原了Addams古堡的内部特点，比如昏暗的灯光，陈旧的摆设，还有些地方故意留下的蛛网与腐朽的痕迹……Clement早就习惯了这样神似又和Addams家完全不同的生活。

为难的是，Wednesday初来乍到，一时间还不太能适应。

天色已晚，Clement穿着一套黑白条纹的监狱款睡衣，盘膝坐在垫了蛇纹地毯的地面上，他的膝盖顶着硬实的棺木壁，一只手轻柔的搭在Wednesday睡觉也梳得规规矩矩的小辫子。

Wednesday睁着眼睛看他，神色平静。

有兄长buff加成的Clement却硬是从她脸上凹出了点点细微而难平的不开心。

是以，Clement沉吟几秒，拉起了话题：“我的睡衣怎么样？”

Wednesday眼睛微亮：“Cool！”

Clement问她：“想要吗？明天给你买一样的。”

因为Wednesday在家常年穿的是各种黑白色的裙子，Clement提前给她买的也是一些复古风挺秀气的小黑裙，倒是没想到Wednesday也喜欢这样的整蛊型睡衣。

不过，也不是很意外就是了。

总归都是Addams一脉相承的爱憎喜恶。

Wednesday果然说好。

Clement松了口气，他是不愿见自家小妹妹流露出任何难过的表情的，能用这些小花招哄好Wednesday真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几句话后，Wednesday依旧睡姿端正地躺在棺材里，脸上却毫无睡意。

“Uh…不然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就睡觉。”

Wednesday一眼不眨的说好。

Clement左思右想，才在脑子里东拼西凑出一个基调恐怖，荒诞滑稽，结尾又阴森暗喻着什么的，一波三折的儿童故事讲给Wednesday听：“故事的主人公是个穿红鞋子的小女孩，她生来痛苦，得了童话里‍‎­‌美‎­‍​‌人​‎​‍鱼的病症，每走一步都是脚尖如刀割，双腿痛至麻木，她从成年起就离家远行，游走国家遍地，想找到传说中的女巫，求求她救救自己。”

Wednesday：“她为什么不学着享受痛苦？”

Clement：“因为她不是你。”

Clement道：“女巫是一群活在黑暗世界的生物，她们鲜少出门去与人为伍，一生到头都情愿困在出生的地方，除非有人能吸引她们出去。可这很难，金银财宝她们不缺，随手点化便是魔法，她们亦从未体会过孤独的滋味，只因她们不曾出过门，不知道外界繁华，也不曾接触过人群，在其中得到由衷的快乐情感。她们几无所求，把冗长又短暂的一生都付诸于能给予她们带来满足的邪恶魔法……”

Wednesday：“就像mom。”

Clement惩罚式的了一下她的苍白的脸颊，才接下去：“是的就像aunt Morticia，aunt Morticia就是被uncle Addams引诱出女巫聚集地的，还把Grandma也带出来了。为了爱情……他们真疯狂是不是？”

还不懂父母热烈情爱的小姑娘赞同他的看法。

Clement：“女主人公，简单点，我们叫她红，红找到了女巫栖息的长夜之森，在第一栋小木屋里拿到了白色的□□，她喂给路过的松鼠先生，松鼠先生死掉了，尸体化作邻国的王子。红无动于衷，找到了第二栋小木屋，她在里面吃了一块草莓味的蛋糕……”

Wednesday鼻子轻皱，她厌恶草莓味。但她没有打断Clement，Clement因而语调轻快地讲述着红在长夜之森的遭遇。

挺长的儿童故事讲了十多分钟还没完，Wednesday已经感觉到困意，她微微眯起眼，躲避着本就不多亮的暖黄灯光。

Clement用眼神寻求她的意见，Wednesday无意让他停止。

Clement便退而求其次，放低了音调：“红发狂的尖叫，锯断了自己的双腿，她想要求助，可周围无人，她朝第三栋小木屋爬去，在里面她找到了一根拐杖。红拄走了拐杖，关门时砸坏了木屋的门，门里跑出来了怪物，他们追赶着红，把红赶到了森林的沼泽中。”

“在沼泽地里，红遇到了前来采药的医师，红请求他，向他展示了自己的经历，求他救救自己。”

“医师问她：‘你为何不早点来找我呢？倘若早一点来，也许我还能为您看看病。’”

“红大喊：‘我不！你们这些医师，都妄图想锯断我的双腿！’”

“医师冷冷道：‘可你的腿已经断了。’”

“红嘤嘤哭泣，‘我想找女巫，’她说，‘只有女巫能治好我……’”

“医师走了。”

“红又开始向前，在每一栋木屋里停留，拿走一样东西，然后杀掉一些东西，她说：‘这是报酬，女巫都喜欢这些。’”

“可女巫一直没有出现。红找啊找，在长夜之森里哀嚎哭叫，找啊找，到处乱爬，找啊找……女巫一直没有出现。”

“……红终于在痛苦中死去，两脚笔直的站立着，砰的一声倒了下去，下面就是奔腾的河流和倒灌的海水，她的尸体随波逐流，最后竟还是抵达了一处低洼的山谷。山谷四面高耸，形如倒锅，浑浊的水流冲着尸体进去了，就再也不能出去。她唯有等待掌管此地的女巫走近这口坩埚，来收取她应得的报酬，女主人公的灵魂才会走向无根的灭亡。”

故事落幕。

Wednesday于是拉了拉被子，心满意足道：“Big cousin晚安。”

“儿童故事”果然管用，不愧是流传了千百年的哄小孩手段。

Clement心中暗赞，面上却平静的很，他亲了亲小姑娘的额头，同样道了声“晚安”。

他亲眼看着Wednesday敛目，才放心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扯淡使人快乐.jpg 晚安。 一想到早上起来就要迎接real忙碌的一天，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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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α6 展前

《吠陀经》里说：“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