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分卷阅读78

热门小说推荐

丞相淡然地说着送别的话,心平气和的,冲淡了日暮里的飕飕凉意。北疆已经入秋了,城外萋萋的芳草很快就会枯萎。

将军看看夕阳,快落下去了。辽阔的天穹像是要压下来,漫天的祥云往东方漂移,鸟雀呼晴,声音洒落如雨滴。

丞相一抬手按住将军的后颈,吻过去,重重地,带着满心的别离。四周难得的静谧,人声遥远,风声似乎都小了下去。

当初将军从山庄离开的时候,丞相都没来及的跟他道别。一滩鸥鹭被马蹄惊起,他一遍遍喊将军的名字,可是他没有听清。

疯长的相思,像极了南国的红豆。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丞相骑马狂奔出城门,没人敢拦他。将军带着一队人马站在南门前,旌旗猎猎,马鞍上的朱缨漫漫飘扬。

远远地,有车辇过来了,前头举着旗帜,两边是皇家的卫兵。车辇的四角挂着流苏和铃铛,轮轴驰过,留下深深一道辄痕。

丞相避开了人群,他遥遥地观望着,大风带起他的风袍,背上垂下的白色流苏像双燕逐风。

将军转过视线去看平原上那个孤单的人影,巨大的夕阳在他背后沉下,不愧是南国桃李花,满身都是灼灼的辉光。

车辇上的帘子掀开了,坐在里头的人往外面探望了一下。丞相仔细地辨认那人的面容,可是大风吹起车上的帘帐,拂动着,时而把那人的脸面挡了些去。

忽地,那人把帘子掀得开了一些,他看到了远方夕阳下驻马的人影。有些疑惑,眯起了眸子去看,奈何逆着光,没看得有多清晰。

丞相的目光直接与其对上,等丞相彻底看清那人的面容,脑海里轰一声巨响,仿佛年夜的烟花在头顶炸开,霎时世界一片空白。

血腥的记忆忽然涌上来,丞相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胸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了,无数的悲伤和愤怒从心底的裂缝爬出来,决堤成浩瀚的江河。

车辇停下了,将军站在御马前,拄着手中的长刀,看着帘子被掀开,里头伸出一只手,搭在内官的手腕上,款步走出来。

那人生的美貌,目如紫魇,眉如银针。手中拿着鹤骨烟枪,上头雕着松针,袅袅的烟气从烟管中飘出,苦里带香。

走到将军跟前,那人拱手行了一个礼,紫金交叠的花翎衣灿然有光。腰上绑着二叠紫裉的宫绦,垂着洋红八角铜璎珞,前襟别着翡翠双鱼。

“监军濮季松,见过将军。”声音婉婉的,无星无月,无波无澜。

“北疆守将翁渭侨,有失远迎。”将军同样拱手回礼,这个监军虽说跟昨天来的老秉笔一样像个女人,但礼数风仪可不是秉笔能相比拟的。

丞相远远地看着,看监军紫金的衣袍,还有不俗的仪仗。他握紧了缰绳,指甲扣进掌心,骨节都被他捏的发白。

没想到还是个老朋友,叫什么来着?濮季松?好名字。

双方在交换任命书,一样一样的公文都要仔细检查。监军扶腰站着,闲闲地吸着手中的烟管,烟雾缭绕,不似其余的烟那般苦涩,竟还带着清冽的香气。

监军偏头去看夕阳,看到夕阳下那个人影,驻马站在那里,不即不离的,任大风呼啸着刮过。监军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这个身影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监军想不起来了,他走过去问将军:“翁将军,那边那个人,您可认识?”

将军停下手中的动作,抬手遮光看了看,摇摇头说:“不认识。”

他帮丞相打掩护,面上平平常常的,看不出来是在说谎。

监军吸了一口烟,喃喃自语:“我怎么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将军听到他的话,再一抬头时,夕阳下已经空无一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开完假车又是离别。

☆、国师

皇帝坐在他的偏殿中召见了国师,国师已经算不清年龄了,据说开国时他就跟在□□身边征战,多少个皇帝须归去了,他却依旧是年轻模样。

国师抱着麈尾,一手掂着小巧的净瓶,晃悠着,坐在藤椅上眯眼看院中的石楠花。

皇帝落下一颗棋子在棋盘上,一手扶着膝盖,手腕上绕着火红的玛瑙钏儿。

“国师您看,下嫁公主,可还是个主意?”

皇帝闲闲地问起来,他午间刚批完了折子,偷得了半日的空闲,便召来了国师对弈。国师下棋的手法并没有多高明,除了做法,琴棋书画他样样都不精通。

国师听到皇帝在问他,他没有立刻回答皇帝的问题,而是信手掂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中央,被白子团团围住。

“国师,这是什么意思?”皇帝抬眼看国师的脸面,国师神色清冷的,乌黑的长发用冠子束起来,身上青白的旧道袍,上上下下都是出尘的模样。

国师抿着唇,略微沉吟了一下,说:“主意是好,若是换一个人选,我觉得更加妥当。”

皇帝垂下眼帘,嘴角微微下拉,他看起来有些不满意:“你总是说换一个人换一个人,可眼下,朕实在是找不出更好的人选了。”

“可以是重臣家的千金,比如那个尚书家的小姐,贤良端庄,跟丞相,也是门当户对。”

“不妥。朝堂上大半都是晏鹤山的党羽,三品以上的大官,更是趋之若鹜。朕还听说,连远在江浙的巡抚,都与他有些交情。”

国师眸子里冷冷清清一片光,好像凡尘入不了他的眼睛。国师推开红木明窗,把外头的天光放进来一点,紫色的石楠花盛开了,满院子都是花香。

国师将手中的净瓶搁在桌子上,说:“皇上,公主是你唯一的姐姐,你把她嫁出去了,宫里可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皇帝心知肚明的,他听出了国师话中的意思,深宫重闱,他一个人顶不住。

北方有异族,南方有他的小舅舅虎视眈眈。朝中还有一个丞相,把他们皇家的权力,一点一点地偷走。

皇帝今年十八岁上,再等两年,就是弱冠。第一代皇帝,上一任的皇帝,都是文韬武略的明君,十四上战场,十八振朝纲,二十坐明堂。

依稀记得当年的光景,万国朝拜,锦衣华服,王气盎然。这个国家,处在被上天眷顾的时代,盛世像夏季滔天的海潮,把天下人的命运,藏进大海深处平静的海床。

皇帝闭上眼睛揉揉眉心,那些都是他遥远的记忆,被搁置在比天涯更远的地方。

“把公主嫁给他,算是牵制他的一步棋。朕现在不想把他怎么样,我那个小舅舅,还得要丞相多出点力。”

国师收回了下棋的手,他微微颔首,眼底看不清什么表情。国师已经在皇帝面前求过很多次情,那回在明堂上,皇帝把大印摔在他面前,向来清高的国师跪在地上,额头贴地,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