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极了。
直到感觉自己小腹上抵上了什么硬热的东西,闻清徵怔了怔,陡然伸手推开他,耳根发烫。
“你——”
闻清徵伸手,手背捂着唇,急剧地喘息着,羞愤难当。
怎么有人刚醒来就那么无耻。闻清徵几乎下一秒就要把那句‘不要脸皮’说出来了,却总觉难以启齿,只能是重重推他一下,把他按到榻上,气道,“你居然装睡,不知道别人多担心你么?”
沈昭被他推到榻上,哎呦一声,痛呼,“师尊、师尊,疼……”
闻清徵这才想起他刚刚醒来,自己就这样推他,不会是牵动到他的旧伤了吧,忙俯身去看,“哪儿疼?是伤到哪儿了么?”
心中有些愧疚,自责起来。
沈昭看着他,眼眸弯弯,眸中满是促狭的笑意,拉着他的手,覆上自己心口,“心口疼,师尊揉揉。”
闻清徵的手指僵了一下,面颊发烫,被青年顺势揽入怀中,鼻尖满是熟悉的味道,却又不敢用力挣扎,怕伤到他。
沈昭握着青年的指尖,覆上自己的胸膛,那里,是有力的心跳。
“师尊感觉到了么?”沈昭轻声道,“我回来了。”
第九十三章 别欺负我
没有把手移开,轻轻覆在他胸膛,低声道,“嗯。”
他刚刚还像是在云端,触手所及和耳边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恍如隔世,好像这种事情还要过很久才会应该发生在他身上。现在却站在了平地,脚下安稳,沈昭握着他的手温热如初,终于不再是之前冷冰冰的温度。
“虽然师尊的眼睛还没好,但总算是得证大道了。”沈昭轻轻撩过他额前鬓发,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形状美好的眸子,眼眸中满是笑意,道,“你不知道,赫舒在我还睡着的时候多能唠叨,天天在我耳边说你渡劫时候的事情,跟亲眼得见了一样。我被他唠叨得烦了,就醒了。”
闻清徵还不知道这种事儿,“他跟你说什么?”
他只是在赫舒问他如何渡劫之时,和他说了几句,没想到赫舒竟是跟沈昭说了。
想起渡劫之时那三重心魔,第一重无关紧要,只是第二重和第三重都是有关沈昭的,这人知道了估计又要得寸进尺了。
果然,耳边传来青年忍不住的笑声,满是愉悦,还有点炫耀的意思。
“他跟我说,你在幻境里没有杀前世的我,而是为我挡了暗刃。还说,你跟我一起当了对亡命鸳鸯,同生共死了一次。”
“嗳、嗳……”,闻清徵连忙拿手捂住某人喋喋不休的嘴巴,“你别说了。”
赫舒也是,什么都跟这人说,又要被他抓住把柄了。
想起刚刚恰好被他抓包的事情,闻清徵一阵羞赧,不知道沈昭到底是醒了多久,怕是一直在装睡,把他之前在他耳边的窃窃私语全数听了去吧。
沈昭从背后抱着他,近乎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清淡的香气,下颌搭在他肩上,小声道,“我还知道,师尊天天在我耳朵边上说想我,要我快点醒过来吧。醒过来了,您就带我去凡间看戏,说凡间年节时候的戏场都可热闹了。”
“你、你这个…”
闻清徵说不出来话,‘你’了半天才又气又羞地想推开他,却又被人紧紧抱住,撒娇一样就是不松手。
“师尊现在是仙人,比我厉害多了,可不要欺负我。我现在打不过你的。”沈昭颇有几分理直气壮地说,“我大病初愈,还是半个病人呢,师尊就这么狠心要走了么?不是说想我了么?”
闻清徵只好任他抱着身后温热气息洒在后颈,又热又痒。他想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一声,问他,“你当初修为比我高的时候要欺负我,为何这时候又不许我欺负你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而某人笑眯眯地回,“天底下就是有这样道理。”
天底下的道理,说再多都抵不过一句心甘情愿来得重要。
两人抱了一会儿,说了些闲话,又聊起来去凡间的事儿。
沈昭感慨地叹了一声,“当初凡间被我那么一闹,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呢,许多百姓都要因此流离失所了吧。”
他说着,不知自己如今的慨叹竟不像是魔宗的宗主,倒像是他昔日嗤之以鼻的道修佛修们了。
但闻清徵却摇摇头,道,“晋朝命数已尽,本该有此一劫,不是你也会是别人。至于百姓,长痛不如短痛,在那等昏君庸吏的欺压下苟延残喘,不如揭竿起义,再造一个新的王朝,就算是为此流血流汗亦是值得的。”
“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沈昭笑着道,“师尊,我觉得你变了。”
“嗯?”
“变得比之前更无情了。”
这句却是褒义。因为沈昭眼中满是赞赏和认同,低声道,“有时候,无情胜过仁慈。若是换了以往,师尊一定是想着要尽可能地保住更多生民的性命,不会说我做得好的。而现在师尊却是想着以后的事情,目光放得长远了。”
说着,又急急补了一句,“但我也就是这样说说,可没贬损你之前的意思。”
他说着,觑着闻清徵的神情,见他并无不快之意。
闻清徵微微颔首,道,“超脱物外之后,心境确实比之前开阔许多,不怪你们之前觉我迂腐。”
他现在回顾之前的自己,也觉得许多事情太不值当,所以那时度过心魔之后,虽只是在幻境中重来一次,却也是填补了之前的遗憾。
沈昭连忙表忠心,“不不不,我可没这意思。”
说着,眯着眼眸狡黠地笑了,道,“无论是之前的师尊,还是现在的师尊,我都喜欢。”
甚至,还有点想念之前的师尊。
因为他那时候是不怎么会反抗他的,经常陷进他的套里还不自知,有时候迂腐也迂腐得可爱。
当然,这是他的感觉,闻清徵不置可否,他陪沈昭耗了半日的时间,食指中指并着,放在他肩上。源源不断的灵气顺着他指尖传到沈昭身体里,沈昭只觉得经脉暖洋洋地,久已没有这样舒适的感觉了。
“你现在修为太低,还是先修行才是,既然醒了就不要惫懒了,继续修炼吧。”闻清徵把指尖移开,淡淡说着。
沈昭眼皮一耷拉,好像又回到了昔日在清净峰的时候,对着修为深不可测的师尊,认真听他教诲,努力修行。
事情兜兜绕绕,居然又像是回到了原点。
沈昭恭谨受教,抬眸看他,眼神清澈柔和,道,“好,我这就修炼。师尊要去哪儿?”
“我还有一人未见。”闻清徵开口,看他神情,却没有看到沈昭脸上不平之意。
沈昭面色温和,柔声道,“那我在这里等你。”
如果说之前还有什么猜疑的话,那猜疑早已在千年的岁月一扫而空,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