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天花板出身,眼睛长时间的都没有眨一下。
钟寒勉值完下午的班便回了家,在拿起衣服看到里面那只被折断的烟是,微微停滞了半秒,烟并不是他弄断的。
他顺着被掐断的烟头处捏了捏,手指印上残留下了一些烟丝的气味。
他路过垃圾桶正准备扔进去,却又收了回来将那只断烟放回了衣服口袋。
☆、第四章
他打开家门进去时,屋里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昏暗,电视上在放着枯燥无味的综艺,沙发上的女人一边敷着面膜一边说道:“回来了就先吃饭吧,有给你留。”
钟寒勉没应,只是安静的在餐桌旁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菜的味道一如既往地糟糕,但他还是面不改色的吃完了,全程没有什么表情,倒像是在完成什么日常任务。
“再给我几百块钱吧,我最近要买一套护肤品。”沙发上的女人开口说道。
“好。”钟寒勉拿出钱包递给她,自己清理了桌子进厨房洗碗。
屋里的气氛一如既往地沉闷,钟寒勉的的心里在某一瞬间想起一个问题,别人的家庭都是什么样的?但下一秒,他就打破了这一瞬间的妄想,这个想法,有点过于可笑了。
一直到晚上踏进浴缸的那一刻,他才总算有些放松下来,浴室里雾气氤氲,渐渐弥散开来。他打开了手机放一首有些老的英文歌,然后开始闭着眼睛泡澡。
一直到半个多小时后,剧烈的敲门声响起,他才起来准备出去。
刚刚又在浴缸里睡着了。
但是这次没有做上次那个梦,而是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些模糊的片段。
他捏了捏眉心,穿着拖鞋出去了。
门外钟母看着他没太大表情,只是说道:“可别又差点在浴缸里睡着然后淹死了。”
钟寒勉心里没有生出任何的感动,他知道她的潜台词:要是他死了,谁来给她钱过完下半辈子。
他们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靠金钱维系的。
就像他之前用她的钱长大,读书,生活。现在他用自己的钱,来还债。
仅此而已。
钟母错开他进了厕所,又很快出来,继续回房里抹护肤品。她虽然年纪大了,可因为保养的好,皮肤状态一直很好,身材也不错,所以看起来倒还是挺年轻。
钟寒勉头一次难得的主动跟她说了一句话:“花这么多钱在这张脸上,有意义么?”
钟母闻言动作没有停下来,只是淡淡的说道: “看不起是吗?但我就是靠着这么一张脸以及这么一副身子把你养大的啊。”
她像是在说什么漫不经心的家常话,言语里好像带了些许嘲讽,又好像没有。
但是她的这句话,却也是钟寒勉的所有的经历的原因。
他终究没有再说话,自己回了房。直到午夜,他却是都没有睡着,但是失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也懒得睡,就算睡着了,也会是没完没了的梦,这反而让他更痛苦。
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当然,他的手机里也没存几个号码。
他看了一眼,出于一种内心说不清的情绪接通了。
“钟医生啊,我之前还在赌你有没有睡觉,但看来,我赌对了。”
是白安,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
钟寒勉安静着没有答话。
倒更像一个狩猎的猎人,就算内心也有那么一丝涌动,也要耐心等待猎物的按耐不住。
那头果然很快又说了话:“电话都接通了,就不能陪我聊聊?”
“聊什么?”他稍稍从床上坐直,问道。
“这个嘛……”白安的话里忽然有些婉转的带上了些意味深长的味道,他又说道:“这大半夜的,自然聊一些不轨的图谋了。”
钟寒勉听着,嘴角勾出那么一点笑,虽然转瞬即逝,但也确实存在过。
他问:“说吧,图谋什么?”
“自然是钟先生的美色了。”白安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像一个正在索要糖果,却又觉得自己理所当然应得的小孩儿,他又说:“麻药的后劲真的很难受,也只有钟医生的美色可以让我减缓一点了。”
钟寒勉起床为自己到了一杯水,忽然回道:“要视频吗?”
那头顿了几秒,笑了起来,好像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连呼吸都时断时续的传了过来。
钟寒勉也不恼,只是静静听着。
良久那头才平复下来,他说道:“钟医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可爱。”
活了二十八年,他还是头一次被人夸可爱,钟寒勉的脸上难得出现了那么一丝不可言说的表情。
要是白安看到,怕是要笑得更凶了。
“我不想跟你视频,来看看我吧,钟医生。”白安忽然说道。
“已经很晚了。”钟寒勉答话。
“你可以来的,而且,你会来的。”
白安说这话时好像带了毋庸置疑的肯定,又像是在蛊惑人心前往某处。
☆、第五章
“不,我要睡了。”钟寒勉拒绝得毫不犹豫。
“好吧。”白安也没有失望,语气听起来很是淡然,只是说道:“钟医生,希望你睡得好。”
“嗯。”钟寒勉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半夜十二点的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子和行人,只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在路上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行驶着,路边昏暗的灯光打到车上,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钟寒勉最终还是出来了。
当他把车停到医院停车场时,在医院值夜班的保安颇为惊讶的看了他几眼,还以为是自己打瞌睡迷糊得眼花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说道:“钟医生,您怎么这时间点过来啊?”
“忘了点重要的东西,过来取。”钟寒勉回道。
“这样啊,那您小心点,这大半夜的,毕竟这是医院。”
“嗯,谢谢。”钟寒勉回了一声,自己进了医院门。
空旷的走廊里想起了哒哒哒的脚步声,听起来倒是有那么一点吓人,吱呀一声,某一扇门被打开了。
白安躺在床上未动,嘴角勾了勾,眼睫毛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有人在他床边坐下,没有开灯,只是打亮了一会儿手机,替他捏了捏被角,手顿了顿后,又没有再动。来自手机唯一微弱的光源也暗了下去。
四周再次陷入死寂。
“钟医生不是说要睡了吗?怎么又来了?”白安终于开口问道。
钟寒勉只是反问: “你刚刚不是在装睡吗?怎么不装了?”
“允许你撒谎,就不许我开个玩笑嘛?”
“那允许你在医院睡,就不许我也来医院睡?”钟寒勉又是反问。
这种对话简直有些像个孩子。
四周没有光,两人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