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我应该放点鞭炮庆祝么?”
我抬起头,觉得心里有一种无法抑制的绝望感,“她也是你妹妹。”
“你想要什么?”慕容哲夫站在一旁问我。我哈哈的笑出来,眼泪也掉出来。
喉咙里发出了似人似兽的声音。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我自己的,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会给我的。”
“他们会给你?”
“是的,是的,”我陡然刹住声音,“我要的是你的命。”
我沉沉的说道,而他站在一旁看着我,“你真的是个贱人。”
“理论上的贱人其实并没有分出男女。”我说着,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来,“你们总是用贱人来说一个女人,卑贱也好下贱也罢,如今你用这个次来说我,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男女平等。”我摇晃自己的头,“你曾经说过了端端疯了,我疯了。但是真的,我疯了,端端也疯了,但是不止我疯了,不止我们两个人疯了,还有你,还有你妈,你们爸,我们都疯了,我们不过是只能活个几十年的一堆骨头与肉,用你们化学的语言来说不过是从有机物变成无机物。”
我摇晃着,但是仍旧扶住了墙壁,我说,“我们都是注定要死的,我们为什么要如此互相折磨?”
“因为如果活着是这么简单的,无趣的东西的话,你应该早早的就去死,你怎么不早点死呢?”他语气很平滑,用平滑无起伏的声调取代了那本应波澜壮阔的一种语气。
“我们互相憎恨。你恨我,我恨你,然而还有更多的人,还有更多的人恨着我和你。最让我痛苦的人是你,而最让你痛苦的人是你母亲,是你妹妹,是你父亲。当中并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又都是我的错了?你敢说你不喜欢男人?”
我嘎嘎的笑着,从喉咙里笑的像个猫头鹰,一转身我冲出了他的办公室,往楼上冲,他在后面叫我的名字,跟着我往天台冲。
我站定了,从喉咙里喘气,他试图往我这边走。
天台上的风真大。
今天天气非常好,整片天空像是一块蓝色丝帕一样闪着柔和的光。
我看着他,“我说了又怎么样呢?要我发誓天打雷劈吗?我们两个都不相信誓言,因为违背他的人并不会受到惩罚。那么誓言有什么用?我们不需要做没有用的事情。”
“你依旧在逃避。”他嘴角一点邪气的笑。
“你难道没有吗?你恨得不是端端,是你母亲是你父亲,然而你们并不会说出来,你们是一家人。”我没有咬牙切齿,只是从他那里学来的这一种冷静的,平滑的语气让我心里觉得一种异常的宁静“我知道的,我们所受的教育不允许我们说父母的错误,或许他们有,可是只要一旦说出他们是我们的父母,只要一旦说出他们把我们养到这么大,再大的错误我们都不能说出口。慕容哲夫,我不逃避,我真的不想逃避,逃避又有什么用呢?我并不是恨我自己,我并不是恨你。我已经知道了。”
他没有说话,“我恨的东西太多了。”我缓慢的说道,“相比之下你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啊。我们这一辈子需要承受的东西太多了,很小的小时候就得开始不停的优秀,非常的优秀,成绩生活都必须如此,长大后事业家庭也必须优秀。可是前提是,我得有一份事业和家庭。读书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啊,只要你努力,只要你努力,不惜一切代价的努力会使就算是我这种资质其实平庸的人起码能以成绩胜过百分之□□十的人,可是生活并不是只有读书这一件事。工作,家庭,人生,多么复杂而可怕的东西。而你呢,你多聪明,还有端端,还有慕容霏霏,你们都是那么的聪明。对你们而言,读书简单的估计就像是眨眼睛。你可以告诉我除出了学习之外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我将手指插进发间微微揉搓一阵。
“我累极了,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这般的,到处都是规矩,到处都是制度,永远有人告诉我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是,我真的累极了,我渴望反抗,渴望有点新鲜的东西,那个时候我喜欢白宝璐,我以为我可以逃开一点,最后遇见了你,我意识到我可以来一场大一些的反抗,是的,我喜欢你,也是因为我想要反抗,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但是你并没有,你没有站在我这一边。”
他陡然间又转换了口气,“你难道不认为父母应当爱子女吗?你难道不认为父母应当保护子女?你难道不认为连父母都不爱你,父母都不值得相信的话,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值得相信吗?”
当然,我信,可是我信又有什么用?我想要他们爱我,我想要被保护,我想要被相信,我想的都快疯了,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再怎么想要我都得不到。
肖想得不到的东西,想的死掉都不会得到。
而我必须得活下去,总不能因为没有人爱,没有人相信,没人保护而死掉,他们并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只是认为我还不够好而已,仅此而已,他们永远不会认为他们需要对我的坏负责,但对我的好他们享有全部的美誉。
我并没有说话,所以他继续开口道,“所以你是个胆小鬼,你不去恨他们,你反而要来恨我。”
我反问道,“你难道不是吗?你不去恨你的父母反而要迁怒与我与端端。”
他不回答我,只是感叹道,“世上有多少人向我们一般般配?同样不快乐的童年,同样不被世人所接收抑或称之为反叛的性取向?”
“不,我不如你。”我说着,“我的道德与我的心在争斗,它们在撕扯我,它们让我夜不能寐,而这让我痛苦,我不愿意屈服于那令我不快的道德,我也不愿意背弃我那大部分都令我骄傲的道德。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共同点,关于我的道德与我的心。
然而我找不到。尽管如此,并非从我的内心出发的道德以及完全没有道德的心,这两个我哪一个也不想要。
“我痛苦于我想同时拥有两个矛盾的东西,而你的心与你的道德并不矛盾,然而我们俩永远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并不是因为你我的的道德不合。”我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往前跨了一大步,“而是你伤害了我重要的人,换成别人我没有话说,就算你伤害我我也不会这么痛苦,因为我像个傻子一样的爱你。可是她不行,我爱你们比爱我自己更甚,而你动了她。不,我无法原谅你——甚至是那个爱你的我自己我都无法原谅。”
他又向我这边走了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原先的一半。他说,“我们本可以重新开始,真的。”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道,“你有霏霏,我有端端。你知道我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爱她的,没有父母,我们还有她们,没有爱人我们还有她们,爱他们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