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在鄙夷我的择偶标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的逻辑是冷峻类型里没有比你更帅的了,然后没有你帅就算不上帅,所以……”
“谁说我有这么自恋,”钟诀对着冷笑,“我只是觉得我家里那位才是真正符合大众审美标准的……”
杭沐又掏出香氛划了一线,整个飞行旅途中的谈话内容到此结束。
虽然钟诀之前就觉得舒望吃垃圾食品会被他抓个正着,但是买了个脸盆那么大的食盒自己是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拎着出去吃了顿晚餐,结果就碰上了凶杀事件。
整个餐厅的人都在尖叫,钟诀定了定神,悄悄伸进口袋摸索到手机想按下报警电话。对面舒望喃喃自语了一句“黎深怎么会在这儿”,旁边的人也正想夺路而逃。
黎深在座位上笑了一会儿,优雅地带着枪站起来,往空中鸣了一枪:“所有人把手机放在桌上,双手抱头到收银台前面排队蹲好,如果我发现任何一个人报警了,我就先从最近的人杀起。你们要是在新闻里看到过我,应该知道我干得出来。”
钟诀和舒望对视了一眼,把手机关掉放在了桌上。
“舒医生,这么快又见面了啊,”黎深半坐在桌上看着他,“还有旁边这是谁?不是那个跑来作伪证陷害我的小员工吗?”
钟诀看了看旁边正瑟瑟发抖的人,刚刚高谈阔论的口气完全消失了,整个脸色苍白地近乎病态。
“我……”那个人咽了口口水,“我没有作伪证,我当时看到你了,你就在那个公园里……”
“撒谎!”黎深大吼一声,那个人完全快被吓晕了,“你根本什么都没看到!你就是诬陷我的!你就是陶荆那个骗子找来诬陷我的!”
“陶荆是……是谁……那个……那个……医生……哦……”那个人呼吸急促起来,“我什么都没干!是他告诉我的,是他告诉我那个连环杀人犯是你!我才会去警署告发你的!我那天晚上在公园看到你了,所以他说是你,我就没怀疑……我……”
钟诀眨了眨眼,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新仇旧恨,他看了看舒望,对方好像又陷入了沉思。
“无所谓,反正今天我都杀了一个人了,在多添几条也一样,”黎深笑着跳下桌子,轻快地走过来,“你可以选个死法。”
“我……我我我……”那个人眼看就要休克了。
“黎先生,”舒望突然开了口,钟诀使劲对他使的眼色都视而不见,“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在气什么,这整件事都是陶荆设的局。他利用了一个表演型人格企图获得公众关注的心理,诱使他作了伪证。这位先生也就是一个牺牲品,是陶荆的一个棋子而已,你没必要朝他撒气吧。”
“哦?”黎深慢慢抚摸着枪把,“我为什么不能朝他撒气?我因为他想出名就背了个杀人的罪名,还不能发泄一下自己的心情?”
“你还不明白吗?陶荆诱导他去作伪证陷害你,然后出面帮你作证救你一命,之后又帮你逃跑……”舒望又好像陷入了自我讲解模式,“你能从那幢楼逃出来一定不是花了一天的工夫,是陶荆帮你设计的逃脱路线是不是?他跟你说他可以帮你是吗?你那把枪也是他给你的?他只是想看戏而已,如果你现在杀了人,就是按照他给你预定的路线走,这不是你想要的吧。”
“他料到自己会死了吗?既然没料到,我演出的就不是他的剧本吧,”黎深慢慢走近,“他以为自己是个掌控全局的人,其实也不过就是一颗棋子而已,真可悲。”
钟诀终于忍不住把舒望拉到自己身后:“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黎深挑了挑眉:“不过我从医院逃出来他们也肯定通知警局了吧,你们谁打个电话,告诉警察我的条件。”
舒望摇摇头:“我可不是没有劝过你,你自己也说了,不要以为自己是个掌控全局的人。”
黎深还没来得及回头,一道高压电光闪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倒下了,身后是童解溪冷冷的目光。
在警笛声逐渐走远的时候,童解溪把手往口袋里一插,在寒风中捂紧了大衣。
“女士,”舒望在后面叫了一声,“刚刚谢谢你出手救人,我只是想说一句,其实陶荆也只不过在利用你而已。反社会人格是很难对人产生感情的,他们根本没有同理心和负疚感。”
“如果是这样,”童解溪回头瞟了他一眼,“你应该知道我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感情。”
舒望耸了耸肩:“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指证你,目前为止你很安全,但是制止一个人并不是只有法律手段,你以后还是小心为好。”
童解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发一言地大步离开。
“你刚才说那个杀人狂的逃脱线路是陶荆告诉他的?枪也是陶荆给他的?”钟诀问他,“你怎么知道?”
舒望沉闷半晌,说了一句:“这只是我猜的。”
钟诀好像被噎住一样:“这也能猜?”
“线路当然有可能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但是没有陶荆,他不可能知道那幢楼外面的逃生路线应该怎么走。他的随身物品都经过严格检查,枪只有可能是在外面给他,或者藏在外面哪个地方,他自己去拿的,那当然也只能是陶荆告诉他的。毕竟关在里面那么久,他最经常见的也就是自己的心理医生了,”舒望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以上都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法庭上是不足为据的。就算黎深本人说了这些都是陶荆教唆的,但是他也没有证据,陶荆完全可以否认,虽然陶荆否不否认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但是枪那么危险的东西,陶荆就不怕给了他之后出什么意外?”
“这个一会儿警察回去问的,就看他自己怎么说了,毕竟陶荆一死,所有事都死无对证。”
“心理医生和病人的爱恨情仇真是复杂,”钟诀叹了口气,“那个女店长,我会找人盯着她的。”
“陶荆不在,她很难再翻出什么风浪来,”舒望有些沮丧,“不过就算这样,那两个无辜的女孩也已经过世了。”
“还有个问题,”钟诀有些疑惑,“那个杀人狂是怎么知道陶荆在这家餐厅里的?镇子虽然不大,但是要找一个人还不至于这么容易。”
舒望本来正走着,突然停了下来:“确实是。”
钟诀颇为自豪地说了一句:“是吧。”
“还有枪,枪是怎么给他的呢?如果是陶荆当面给他,那黎深当时就会杀了他,不至于跑到餐厅里,所以枪应该是藏在某个地方黎深自己去拿的。”
“他为什么要给他枪?”钟诀一脸的难以置信。
舒望看起来难得的沮丧:“明天警察估计就会传讯我和院长了,我们是最后和他谈话的人,等到时候就知道了。”